第八十一章(1 / 2)

隨著一聲尖厲的魚死網破的嘶嚎,姚依依當真似化了蛇,纏抱住羅縝,就向廟前的一道石碑撞去。

範程飛身去救,範穎袖中掐指,但兩人的速度,皆不及良之心。

之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身形撲上前去,抬足踹中纏著娘子的物事,雙臂抱住娘子,“珍兒珍兒,不要走!”

之心智力,單純至極,每次做一事時,也隻能想一事,想這一事時,集中的便是全副的心與力。在娘子被人從眼前搶走的刹那,他隻是依著心裏最強的意念,做了最想做的事,並未顧及到其他。這其他裏,也包括被他全力踹中的姚依依,在一聲淒厲慘呼聲中,後腦正中石碑底座,血花飛濺……

“晉王,聽說你的人已經完了。”江北鴻舉杯一敬對麵美人在抱的晉王玉千葉,臉上不免有幾分幸災樂禍,“早對你說了,那女人不是縝兒的對手,你真是徒費了不少銀錢給她呢。”

玉千葉傾轉指內玉杯,麵上興味盎然,“江兄,本王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對羅縝已是當真放手了呢?”

放手了麼?江北鴻揚首,酒入愁腸。不放手,又如何?他以為他將羅縝由那樁婚姻裏的“解救”當真是解救,卻不想枉做了好人。那朵幽蘭一怒之下的“回禮”,使妻子離家三月,使生意明暗觸冰,而幽蘭仍是回到她的癡相公身邊綻放。他不放手,又如何呢?

那年少輕狂的歲月裏,在恨與愛中,他選擇成為了一個複仇者。茲那時,他便失去了擁有她的所有可能了罷?她柔美的眼波,她幽雅的笑語,她纖細的神韻,以及,盤算時的冷酷,反噬時的狠厲,她的美好與不美好……都已不屬於他。初意識到這個事實時,他曾心痛欲死,所以,用了一些手段,耍了一些心機,欲重得佳人……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錯過了就是錯過,縱是在夢裏,也再邁不回那隻已邁出了花堂的足,牽不起那隻已放了棄了的手。於是,此生緣淺。

“北鴻兄,如果你放手了……”

“王爺,我勸你最好也放手,縝兒從過去到現在,從沒有一刻屬於過你,你所謂的傷,所謂的辱,都不是縝兒給你的。”

這些話聽者或者認同,但不理會,或許連認同也沒有。“如果,本王不放呢?”

“莫忘了,你欠我人情。”

玉千葉聳肩,執杯小酌。

“稟王爺,二皇子到了。”

“快請。”

侍女將垂紗兩分,玉無樹噙笑而來:“晉王叔,怎有這份閑情逸致請侄兒喝酒?”

“吾侄無樹,吾友北鴻,你們應該見過罷?”

見過自是見過,權貴交往,總是打過照麵。江北鴻對玉無樹,不會比玉無樹對他更熟知,“江北鴻”這三個字,在綺兒那張小嘴裏,與“王八蛋”“下三濫”等同,於是,他含笑頷首:“久聞大名。”

江北鴻不認為這話是恭維,是以回之:“彼此彼此。”

玉千葉已有三分醉意,笑問:“無樹,你不是正對羅家的三丫頭追得上緊,你倒來說說,若羅家老頭仍固執著他的門風,羅家女兒仍守著她的驕傲,你準備如何做?”

“晉王叔指得是……”

“國君不是提過要在今年年底為你完成大婚?你何不雙花並擷,來個一床三好?隻是,讓羅家的女兒要做小不會太順利,你要提前用些手段才行,莫像為叔,太過君子,受了人一場愚弄。”

“父皇提過要為我在今年年底完成大婚?”玉無樹一眉高挑,“這消息屬真?”

“無樹你不知,那日的賞蓮宴……對,你沒有到,又去陪你的羅三小姐了?”

看來,有些事需提早了。“這還真是個不錯的消息呢。隻是,晉王叔,你似乎對羅家的小姐能作妾室極是興奮?”

“那是自然了。羅家三小姐成婚,羅家大小姐當然會回娘家的是不是?上一回,本王盡交給北鴻兄打理,這一回,本王可是要親自恭候了。本王要問問她,到底是羅家的骨頭硬,還是皇族的皇權硬?哈哈……”

晉王叔這副麵貌,在皇族兄弟叔伯中俯拾皆是。“王兄,小侄記得,小侄說過……”

“不動羅家,不是麼?我已經給足了無樹麵子,不是麼?而且,本王對羅大小姐除了傾慕就是傾慕,還能做什麼呢?”

隨他說說也好。這王叔,最喜歡風月情事,擷玉竊香,羅大小姐無疑是他風月史上的一處敗筆,單是一張嘴,怕是說服不了他放手不理,抽個時間讓他記取些實質的教訓罷。揮開一個在王叔示意下偎來的美人,“晉王叔,下一次請無樹喝酒,請到個幹淨地方。”

“無樹,你不知道你如此說話,有多傷害這些美人們的心麼?男人對女人,不可以如此無禮。”

“我不喜歡在在燃著催情薰香的屋子裏喝酒,晉王叔、江公子,兩位再會。”玉無樹拱過手後,直接推開臨街窗牖躍下。

“北鴻兄,我敢保證,過不許久,你就可以在玉夏國見著羅家大小姐,我那侄兒一定會急不可待將羅家三小姐迎娶過門,占那個正妃位子,我們拭目以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