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晁的,你要追便追罷,若命中屬我,你追不去;若命中非我,我追亦無用……
這話,初聞僅是此微刺痛,細細品思,卻如一柄利鋒戮割心際,痛達七經八絡,四肢百骸。
“他當真如此說了?”羅緞柳眉立,杏眸睜,“他以為我們羅家女人非他不可是不是?”
“二皇子如此說也沒有什麼錯。”羅縝歎道,目注幼妹消損了的俏顏,“他有權力選擇對這段情感的放不放手罷。”
“姐姐,你怎能這樣說?”羅緞大不讚同,“當初,是他來主動招惹三妞,攪了一個女兒家的一池春水,怎樣?如今倒扮開瀟灑全身而退了?那當初又何必過來?”
“一段感情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可以自演自唱的。綺兒給了玉無樹回應,便是也參與了其中,未來的結果不管好壞便成了兩人的責任。綺兒可以選擇退出,玉無樹自然也可以選擇不再爭取。還是,綺兒你不想就此放棄?”
羅綺淚眼遽然凝住。
“當初,江北鴻為複仇羅家接近於我,若我沒有接受他的示好,他便全盤落空。所以,就算在當下傷最重時,我也並不曾恨他。”羅縝拿過梳妝鏡前的木梳,為幼妹梳理一頭疏亂青絲,“綺兒,你要想清楚,你的傷心是因對玉無樹情絲難斷,還是被人如此輕易放棄的不甘?你若愛他已到非他莫屬,你可放得下自尊去追他回來?我敢說,你但要追,他便能回頭。但,如果你始終難以不去計較他對範穎的欣賞,始終無法釋懷他對範穎可能的一絲心動,你二人縱是成了夫妻,也是隱憂重重。如此,斷了豈不是更好?”
羅緞雖猶替小妹不平,但長姐的話,委實無可挑剔。綺兒和玉無樹,因為身份,在兩人感情看似穩定時,亦有陰霾暗浮,在分量不足的昌涼王郡主、絕色傾城的範大美人先後登場後,前途便更無亮了。如果,綺兒當真斷得掉,玉無樹亦無意再續,未嚐全是壞事。
“我知道,女兒家多是口是心非,綺兒呢?你是不是雖然嘴裏說著與玉無樹斷了,心裏仍有希翼呢?”梳過了發,羅縝持過沾過溫水的巾帕,再為她擦洗一張淚跡斑駁的小臉,“所以,在他真正放下你時,你便受不住了?不管是怎樣,你隻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是爭取還是放棄,但求不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綺兒曉得了。”憔悴的麵目被姐姐收整一新,心緒亦一新,“隻是,綺兒需要時間。”
“好。”羅縝輕拍她的肩,“記住,你是羅家的三小姐,富有天下,身價非凡,不管到何時,你都不會一無所有。”
羅綺俏臉上痛痕依存,起笑粲然:“是啊,我不是遭人所棄的孤苦女子,實在沒有必要讓自己悲傷到天人共憤是不是?”
“三妞妞盡管歇著,與晁家驗貨的事,交給我就是。”羅緞湊言道。
吃下一碗冰糖銀耳羹,喝過一碗安神參茶,羅三小姐安穩睡下。羅縝、羅緞又在旁陪了近半個時辰,囑咐小紉精心侍候,方偕肩離開。
“姐姐,若你是綺兒,會如何做?”
“如果你是綺兒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