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1 / 2)

既然在口舌之爭上,之心不管是占得上風還是落得下處,都改不了她心中認定,羅縝索性刻意未去出麵維護,任由著之心一人對上範疇,就當作是對相公的曆煉罷。

“你憑何說我不愛珍兒?”範疇麵迎良之心,這個可稱為幾世宿敵的男人。“在我和珍兒相識相守時,你還不知在何處!”

“之心現在是珍兒的相公,之心就可以說你不愛珍兒!那個時候之心不在那裏,風爺爺讓之心看見珍兒在哭,之心好生氣也好難過,之心如果在,一定會帶珍兒離開你!”之心長頸高揚,理直氣且壯。“你認識珍兒那麼久,還害珍兒哭得傷心,你哪裏是愛珍兒了?你愛珍兒,還抱別人?”

羅縝啄啄眼前的紅彤彤小嘴,與兒子眉目傳情:寶兒,爹爹很厲害是不是?你要學爹爹哦,將來也要對娘子一心一意,才有人亦會一心一意愛你。

“不管我和珍兒之間發生過任何事,我對珍兒的感情不容你來置疑。這世上,愛情從來不隻是一種方式可以解讀。珍兒對我,從來都是不可替代,是我唯一的妻子,唯一能給我生兒育女的女人!那個時候,你真若去了,於珍兒,也不過一個路人,你帶不走珍兒,那時的珍兒,全心全意隻愛我一人!”

“之心到那個橋上,漂亮婆婆沒要之心喝湯,隻是給之心洗心,之心洗完了在前麵走,回頭看見了珍兒,珍兒對閻爺爺說,她再不要遇到你,下一生,做隻狗、做隻豬都好,隻要不和你見麵,如果珍兒愛你,你也愛珍兒,珍兒怎會那樣說?”

做隻狗,做隻豬都好……良之心天生稚善純似孩童,縱然是盛怒中,出語也不會逞咄咄利勢。但這些個話,逐字如刃,逐句如鋒,刃鋒俱下,切至範疇心口正中,瞬間的劇烈,幾乎使他以為自己會心痛而死……

看罷,不能潔身自好,造出了把柄,便會在適當時機給人握住,寶兒,將來切忌哦。羅縝向兒子眨眸提鼻完畢,仰麵道:“範居士,多說無益,請回你該回的地方去罷。”

“你……你叫我什麼?”雪白的麵色上,再添驚痛,“難道你……你的記憶……”又沒有了?

“我不曉得你曾讓我記起了什麼,但並不重要。”羅縝揉揉兒子像極了相公的元寶耳朵,將難得片刻安寧的小胖軀塞進自己胸口按住,“世上每人盡可選擇自己愛人的方式。但是,不管是哪樣愛情,尤其婚姻,皆少不得彼此的忠誠與尊重,若做不到,便索性做遊戲人間的風塵浪子,遠離婚姻就好。閣下動輒將愛字掛在嘴邊,再三強調你對亡妻的深情不移,但你的妻子,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你的忠誠與尊重,所謂愛情的深淺不必他人評斷了罷?那麼,閣下於尊夫人愛盡情枯後絕然離去又有何怨言?”

範疇幾次欲言,都被她舉指示止。那入木三分的機利口齒,指揮千軍的從定氣度,他尚無法全信是珍兒發出,是以,怔愕中便已從命。

“我姑且相信羅縝與尊夫人的關聯,你方才自信滿滿地說在那個時候,我相公去了無法自閣下身邊帶走尊夫人,或許許確真如此,便如你在今時亦無法自相公身邊帶走羅縝一般。各有各姻緣,何必來羨人?”

“我想,我再也無法容忍你以這副皮囊拿一張淡漠麵孔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