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在話,此刻的秦雪,真的非常虛弱,被夢憐這麼一拉下來後,就倒在了地上,我本想去攙扶,可很快就被夢憐給攔住了,好在秦雪已被在旁的葛老道給扶了起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心裏滿是疑問,看向夢憐拉著我的手,又看向台下那無數的屍體:“你難不成,還要我給這些屍體演講不成?”
“演講?”夢憐楞了下,似乎並不明白我的意思,隻是轉而道:“它們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屍體,他們有著自己的種族,叫做死國人,《山海經》曰:‘不死人在交脛東,其為人黑色,壽不死。’說得就是它們了,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似乎對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但我得告訴你,因為當年的碧遊之變,這些人無法入輪回,也就成了這樣的不死人,但在它們的心中,一直堅信隻要解開:‘銜燭耀幽都,含章似鳳雛,西秦飲淮水,東洛河圖書’這句話,它們就可以回歸故裏,而說下這句話的人,就是你...”
“我?”
夢憐的話,讓我覺得太過於匪夷所思,先不說我有沒有來過這裏,其實從開始進入到這裏,我連死國人這個稱呼都不知道,所以,就更談不上說國夢憐口中的那句話了。
“對...就是你...”夢憐看著我,神色有些失落:“當年你,因死國人不能投胎,你才讓它們避居於下,服用那三千弱水所釀的繼魂湯,來保持這身體的不腐,不然在這陳長的歲月中,不能投胎的它們,恐怕都不需要他人來鏟除,就早已腐朽成塵埃了吧...”
“等等...我確確實實的告訴你...我叫葛安鴻,葛嶺的葛,安靜的安,鴻途大誌的鴻。”我一本正經說道:“你說的那個辛,我壓根就不認識,你要說魕舌的話,那你剛才也說了,這個世界上的魕舌,也不止一個不是嘛?”
任憑我解釋了半天,夢憐淡淡地一句“不會錯的...”就將我所以想說的,有給堵了回來,隻能無奈搖頭。
而見到我的樣子,夢憐似乎比我更加的失落,但她還是將我拉至了石台的中央,我可能是因為看到她那失落的表情,想著反正這個女人,也沒有要傷害我們的意思,如果我跟著過去了,能讓她好受些的話,那我不妨就做順水人情,說不定,在她的口中,我還能得知更多關於淩天羽的事情呢?
這麼想著,我也就沒有推諉了。
將我拉至石台中央的夢憐,顯得有些頹然,醞釀了很久,才沉聲喊道:“死國的人民,辛曾說過,銜燭的眼睛,總能照亮幽都,而鳳凰的隕落,也最終會涅槃,至於你們,也將回歸碧遊之墟。”
“辛...辛...辛...辛...”
台下頓時人聲鼎沸,一陣陣高昂的呼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名字,這個名字算上夢憐剛才提起,我才第二次聽到,真不知道這幫人,為何就那麼篤定我就是這個人...
我苦笑看向夢憐:“嗬...你們真是瘋子,第一次見我,就都說認識我...”
我似乎還想解釋,可夢憐並沒有給我機會,而是抿嘴“哼哼”了起來,那個調調,我很熟悉,竟然是《百鬼朝歌》...
佘村有黃家,黃家有《百鬼朝歌》,而在這整個佘村之下,卻還有著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說大,其實很大,它承載了一個種族;說小,其實也小,按照夢憐剛才所言,那數不盡的死國人,其實也就隻有區區三萬而已。
但對我而言,這些都比不過夢憐此刻會哼《百鬼朝歌》來的驚訝,因為這曲子,按照黃桃兒的話講,隻有魕舌可以唱,鳶舌唱的話,因為有些音,牽扯到術法,所以並不能哼出來...
“你...你怎麼會唱這個...”
我在聽了一段後,發現聲音齊全,已能完全確定夢憐是魕舌的情況下,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它會唱《百鬼朝歌》,所以問道:“你該不會...也是黃家的人吧?”
“黃家麼...嗬,是啊,我也是從黃家那學來的...”夢憐停止了唱腔,隨意應了聲,也不管我的好奇,就拉著我走向了石台後方的巨大石椅。
我被夢憐摁到右側第三把石椅上,看向了正中的第一把和右側第二把,有些詫異道:“你...你這是?”
“不都說了嘛,銜燭耀幽都,含章似鳳雛,那兩把自然是銜燭和鳳雛的了,隻是他們沒有跟你當初說的那樣,來到這裏而已...”夢憐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好奇,勉強笑了笑,停頓了會後又道:“不過這都沒關係了,至少你來了...”
“等等...”
我愕然,聽著夢憐的話,一直就在提兩個字,而這兩個字我很熟悉,那就是“銜燭”,這讓我不由地就問道:“你說的銜燭,不是那神話裏的燭九陰,而是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