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葛老道,一眼望去,外在其實並沒有改變多少,真正改變的,我卻無法用言語形容,可能也就是那種說不出來的氣質吧。
他在祭拜完後,將香插在了那塊字碑前,又是大笑數聲,像是一種緊張後的放鬆,隨即仰天長歎道:“師傅...我尋你三十載有餘,其實早就我猜到了,你應該是離開這人世,可卻沒想到你竟已去往那三十三開外了,嗬,現如今,徒兒也上了年歲,為了尋你,荒廢了不少學業,哈...不過你放心,隻要完成了這場宿命的曆程,我下輩子還願意修道,一定去往那三十三天,為您老人家燒爐點火,修完這四九一息的大道因果...”
說完話的葛老道,從後背再次抽出了那把八麵漢劍,指尖在其上一劃,帶出了幾點血跡,落在那石碑之上,嵌入了那雕龍畫鳳的甲骨文凹糟裏,將那些字染成了暗紅色。
我看得出奇,問身旁的夢憐,葛老道這是幹什麼。
夢憐告訴我,眼下葛老道應該是開悟了,道家丹鼎派,有著參天同契,天人合一的說法,那麼既是天人合一,就必然是要明白道之何途,開悟那就已經明白了自己道的方向,而接下來則就是證道,也就說,現在葛老道正在證道,證明自己的道,是否正確。
說句實話,中國的道學淵源之久,恐難以追述了,旁門之多,千奇百怪,小到風水點穴,安家立宅,大道駕屍馭鬼,斬妖除魔,亦正亦邪,正如那太極的陰陽,世界沒有絕對惡,也沒有絕對的善。
所以道學,在現今這個浮躁的社會,是很難讓人去安心研究的,也很難讓人去慢慢理解的,相比佛之一學,它雖起源得更早,卻是因為太過晦澀抽象,所以也就沒有佛學那麼受歡迎。
當然,我不是說佛不如道,畢竟這兩種修行的方向,是不同的,佛主善緣,修善因,得善果,講究一個輪回。但道不一樣,道講究自我,修的是自己,修的是內在,所以必須要知道,自己的道,是否是正確的道,就必須要去證道。
如何去證道,那麼就要看葛老道,修得是那一條道了。都說三千大道,隻修一道,即可成就一番偉業,葛老道這人,顯山不露水,到了現如今,我在他身上,也隻是看到了兩樣本領,一是武功,那一手太極推手,蘊含了三豐太極和吳氏通背推手的纏絲勁,別說是打他了,就是想碰到他,恐怕都有些難,而另外一點,就是那繁雜淩亂的學識,以及小術法,雖然並未像黃桃兒那般玄妙到讓人感覺不真實,但卻是讓人能感覺踏實而實用。
“我葛清風,雖為丹鼎一脈,但修得卻是四九術法...”葛老道挺直腰板,對著那早已跟朽木的一樣扶桑樹,自言自語道:“正所謂四九截一息,既然辛帝,為你留取了這一息生機,我所學四九,得吾師葛思甲之意,自然也得幫你,重修那萬世業火的盛景。”
葛老道說完,又轉身對著那字碑鞠了個躬:“前人之過,不予後人為難,還望您老人家,能夠允諾我這老小子張狂一次吧...”
“他這是要幹嘛啊?”
秦雪在個時候,像是也看不懂葛老道了,湊到我跟前,故意問得很大聲,說白了,其實就是想通過我,來問夢憐而已。
“嗬,你不是挺能的麼?”夢憐很快察覺到秦雪的意圖,故意調笑道:“像你這麼能耐的女孩,可是很少見的哦,我看未必需要求助他人吧,特別是像我這樣...非人非鬼的怪物...”說到這的夢憐,神色委屈,但很快,話鋒一轉,在其後又補了一句:“啊...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你好像也成了這幅模樣...那看來...咱兩可是半斤對八兩了...”
“你...”
一聽這話,秦雪怒目圓睜,轉身就要上來跟夢憐撕扯,好在這會的秦雪身體不適,並沒有太大的力氣,也就被我給攔了下來。
“葛安鴻!”秦雪氣得跺足,看向我:“你到底是幫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