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二十七.雙舌雀起(1 / 2)

篝火的詭異變化,讓這時候的人群,立刻傳來了喧嘩,幾個年長老邁的人,紛紛就向我們這桌看來,眼神中都透著怪異。

不用說我也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十有八九估計都在想“鳶舌”怎麼會出現在秦家。

“我怎麼總覺得周圍涼颼颼的...”我看向黃桃兒,又疑惑得指了指了身前的篝火:“這...又是怎麼回事?”

“地火...”身後傳來了葉瑾的回答,等我轉過頭時,他笑了笑,指了指後頭:“有東西偷吃你的花生米呢。”

我聞言,頭皮有些發麻,轉過頭看去時,發現桌上擺著的一盤花生米已少了一角,不由就苦著臉向四周的人群張望了一番,再次看向葉瑾:“你能看到啊?”

“能,你想看嘛?”葉瑾露出了一絲邪笑,隨即推開了身旁靠過去的黃雨欣,接著說道:“缺胳膊少腿,斷腦袋爛臉皮的不少呢,想看的話,我幫你啊?”

“你...”我突然有種無語的感覺,甩了句“眼不見為淨”急忙轉過了頭。

這時候的黃桃兒,不知為何,又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看向了我,一副很不情願地指了指上麵台上曲調陡然一變,換成淩天羽獨唱的京腔:“秦雪看樣子並不是想參加,而是被那個淩天羽要挾的。”

我聞言,抬頭看去,發現一臉正旦狀的秦雪,就站在淩天羽身後向我這麵看來,可能是臉上妝容的緣故,讓我總覺得她似乎想跟我說什麼。

“那淩天羽真不是個東西,讓秦雪來搭伴,結果自己獨唱,這算什麼玩意...”我皺眉,氣憤填膺道。

“唉...”黃桃兒無奈搖了搖頭,指了指身前的篝火,無奈笑道:“他是來搶第一的,唱得可能就是《百鬼送行》,這周圍現在就隻有兩成人了,整個院子都站滿了,讓這火的顏色都變了色,你覺得,還有誰能管得了嗎?”

戲罷,果然沒有人去說淩天羽獨唱的事,在二人下台之際,台下的人大多保持著沉默,偶爾有著竊竊私語聲。

我捏緊拳頭,砸了下桌子,以示不滿,看向黃桃兒:“這樣也算唱戲比賽嗎?”

“誰也沒告訴過你這是唱戲比賽,這是給鬼唱戲,是鬼來評價。”葉瑾的聲音,又從我身後不緊不慢傳來,似乎有意譏諷黃桃兒:“怎麼樣?你要上台,基本就跟那秦雪一樣,覺得真有必要嗎?”

“嗬...比賽對我而言,沒那麼重要。”黃桃兒冷笑著回了過去,隨即看向我道:“安鴻,拿不了第一也無所謂,你說是不是啊?”

拿不了第一就意味著我拿不到葉瑾口中的《太公符籙》,這可是直接影響我離開這村子,讓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黃桃兒的話,隻能幹笑著拿起桌上的茶喝了起來。

淩天羽下台後,那股冰涼的感覺就漸漸散去了,篝火也恢複了常色,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有許多的參賽者開始放棄了,並紛紛離席。

看到這一幕,黃桃兒歎了口氣:“看來今年的奪魁賽,在眾人眼裏,已經沒什麼看頭了。”說完就拉起我:“走,換衣服去。”

的確,如果說唱戲不是給人聽的,那麼大家呆在這,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更何況本來好好的氛圍,變成了爭輸贏,而且贏得又絕對是別人,還是個唱獨角戲的,這放在誰這,心裏都會有些不平衡,自然也就沒人願意看下去了。

果然因為退出的人多,在不多久後,這戲很快就輪到了我和黃桃兒。黃桃兒似乎是有意所為,唱的還是《牡丹亭》,不過期間並沒有用《百鬼朝歌》的調,所以也就不會如淩天羽那般發生詭異的變化。

我和黃桃兒如此正常唱著,人群中也已漸漸開始恢複了熱鬧,讓被淩天羽這一鬧下,又回複了過來。

因為在我和黃桃兒看來,這戲不僅是給鬼唱的,作為活人,我和黃桃兒唱得自然是給人聽的,台下喝彩,我們也唱得歡,隻不過在下台之際,黃桃兒又招來了葉瑾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