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無聲 一百一十二.百鬼唱(4)(1 / 2)

而就在我正向葛老道探問這絲竹聲時,一段悠長而有幽怨的尖銳之聲,高亢迭起,就仿佛能夠穿透人的耳膜,讓我的耳朵聞聞作響。

那戲詞,是一個女聲所唱,卻又不近人聲,當然我不否定這可能是個男的,但男腔一般多跳,不大適合悠長的青衣聲,這點大家可能都應該能聽出來,而剛才那斷戲詞,是出自於《貴妃醉酒》開頭,曲聲委婉,悠長而哀怨,絲毫沒有風華絕代的感覺。

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過梅蘭芳大師唱的《貴妃醉酒》,他是為很個性的大師,也是個極具有魅力的男人,也是當今戲劇界公認的大師。

說到這,我還是強調下那隻有我能聽到的戲劇聲,它是非常的哀怨,不像梅蘭芳大師所唱的那樣,有種風姿卓越,回眸傾城感覺,給人的感覺,可能更像是楊玉環當年那種淒慘無處葬芳骨的感覺。

當然,我不是說梅蘭芳大師唱得不好,隻是每個人的審美觀不同,如果讓我來說的話,此下這冰洞內這淒慘的《貴妃醉酒》,應該更加能讓人代入那副金戈鐵馬,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年代。

嚶嚶的戲曲聲,讓這時的我,很是詫異,幾乎是有些匪夷所思了,看向葛老道時,充滿了質疑:“你...真的沒聽到?這是貴妃醉酒啊,你該不會是沒聽出來...不好意思吧?”

“嘖,什麼貴妃醉酒?”葛老道皺眉看來,一副活脫脫像是在神經病的神情:“我說小葛啊,你腦子沒病吧?你說這有屍彌之音還行,至於唱戲,嗬...你覺得哪個腦子有病的,能跑這來唱?”

此刻的戲聲,已經到了百花亭這一段,比先前聲調更加的幽怨,更加的尖銳,聽得讓人不僅牙酸,更是有種背脊貼在冰麵上一樣發寒。

我見葛老道一臉茫然,還跟看白癡一樣望著我,無奈之下,隻能歎氣,跟著那聲調唱了一段,問他確定沒有聽見類似的戲詞。

葛老道不是傻子,見我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自然也察覺到了什麼,看向我時古怪道:“嘶...我...我還真就沒聽見你說這戲聲,你既然能聽見,那應該知道這戲聲是從那個方向過來吧?”

我見葛老道總算是有些相信了,也就鬆了口氣,可要問起那聲音來自哪裏,我卻又無奈了,原因很簡單,這聲音我壓根就聽不出是從哪傳來的,前頭也說過了,就像是我的大腦裏發出一樣,根本就沒方向的概念,何況是方向了。

葛老道在我思索之際打量了四周一圈,然後又去查看了那具怪嬰的屍體,等回過頭來看我時,見到我還沒有想明白,就有些焦急的催問我:“我說小葛啊,你要開玩笑的話,咱到外頭我隨你開,你自己看看四周,這殍屍現在沒什麼威脅,但卻越來越多了,你要是說不出來的話,就趕緊跟我一起抗了這兩人,去土樓那躲下。”

“等等...”

我急忙阻攔葛老道,要說此下衛戾等人,為何會如此,肯定是跟這裏的戲聲有關,不然絕對不可能會我在聽到絲竹聲後,這二人就失魂了一樣。

“你剛才也看了這怪嬰,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古怪看向葛老道:“或者說,你有沒有聽到他叫啊?”

葛老道被我這話,一下就給怔住了,警惕的轉過身就去看衛戾身旁的那怪嬰,接著有詫異得看向我:“我說小葛啊,你這腦子是進水了吧?這就是個普通屍體,怎麼可能會發聲啊?”

“它可不是普通的屍體...”我急忙更正:“你可別小看這怪嬰,他可是鳶舌,要不是我把它放你跟前,你怎麼可能醒?”

“嘖,我醒來是那老王八離體了,再說了...我也不瞎。”葛老道皺眉:“就算它是鳶舌,那也改變不了它是屍體這個事實,又這麼可能會叫呢?”

“那你剛才說的屍彌之音是什麼?”我不解道:“既然是音,那總能讓人聽到吧?”

“嘖,唉...”葛老道一臉無奈,歎氣道:“屍彌之聲,通常是屍體成精了,才會發出,說穿了,就是屍煞再進一步,用我們道家典籍裏記載的術語講,這東西,叫作魁,不過你放心,魁這東西,但凡是王侯將相的墳塚,是絕對不會產生,嗬,說遠了,要真是魁的話,那這佘村的人,早就死絕了。”

聽葛老道一言,我更加好奇了:“那照你的意思,除了這屍魁,就沒有別的屍體能發出聲音了?”

“這...”

聽到我這麼問,葛老道古怪地看向了我,砸吧嘴道:“...有到是有,不過,那都是傳說裏的東西了,而且這跟一種樹有關,你瞧瞧這裏,除了石頭就是冰,要不就是屍體,怎麼可能會有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