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這個字所代表的東西有很多，在中國古代，亭子就是過路人納涼歇息所用，再後來就是進入宮闕，變成了那富貴的裝飾。
而說到《牡丹亭》和《沉香亭》，前者其實就是平常的亭子，沉香亭則是宮闕中的亭子，兩者可能建得地方有所不同，但初衷其實都差不多，就是給人歇息納涼的避所而已。
我不懂秦雪為何會在此刻提起這些，但隻要是個明白人，或者能活著走到現在的人，我想都應該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出秦雪話裏，一定還有別的意思。
“嘖，我猜不出來，不就兩個亭子麼？”我不解，看向秦雪道：“難道這兩亭子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亭子之間沒有關聯...而且，我說的也不是亭子。”秦雪出乎意料的說道：“我一直在說的是時間，你們難道沒注意到嗎？這裏既然起源於東漢，那《牡丹亭》和《沉香亭》這兩曲子，好像不應該會出現在這才是吧？”
“這...對，對啊...”我恍然大悟，暗惱自己也夠白癡的，這麼淺顯的事情，竟然到現在才察覺。
不光是我，在旁的葛老道聞言後，也是低聲感歎，看向秦雪道：“丫頭說得的確在理，這地方確實詭異，這到是我想到了什麼，還記得我們方才在水下看到的那石台嗎？”
我和秦雪聞言，紛紛點頭側目，示意記得，等待葛老道把話繼續說下去。
“我其實開始也不確定，剛聽你們這麼一說...嘖...這會大致能夠肯定。”葛老道趁這會工夫，又去看了眼岩石背後，才轉頭對我們道：“我不知道你們聽過反璞雕不，這是一種興起在嘉慶年間的雕工，當時出現於最多的地方，就是茶壺，著名的供春就是出於此雕刻，而小溪下頭的石台，也同樣出自那種雕刻手法。”
葛老道說的供春，按照當時的我，其實並不了解供春壺這種工藝品，隻是在聽到嘉慶年間這個詞時，明顯楞了下，隨即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王聰兒。
衛戾曾說過，曾經有一位同我一樣是魕舌的人，出現過在佘村，而冰洞那個地方的土樓，則有可能就是為那人所建的墳墓，但因為我們對淩天羽的種種猜測，雖已經初步認知，土樓那麵的女人，應該和王聰兒說的魕舌，不是同一個人。
但這樣以來，真正給那魕舌女人所建墳墓的地方，就變得撲所迷離，而眼下，葛老道的話，似乎正好就對準這點，嘉慶年間，加上白蓮教這個詞的出現，其實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你是說...那個清朝的女魕舌，是葬在那？”我驚訝道：“古代人不是很講究風水麼，怎麼就葬那了啊？”
“不知道...這水下的風水，隻有一個人懂，你知道是誰，我最多也就看看罷了...”葛老道雖有不甘心，但還是歎氣道：“隻不過，方才那棺材裏頭是空的，也就是說，這岩石背後，現在正給那群屍體唱戲的，很有可能就是那魕舌了。”
葛老道所說的給屍體唱戲，也就是眼下我們身後那戲聲傳來的地方，我不知道哪裏是什麼樣的，所以被葛老道這時候這麼一說，就很想探頭去看看，那冰洞中所見的唱戲美女本尊，到底是個嘛樣。
“就算是，她也死了好幾百年了，她是怎麼從棺材裏出來的，又為什麼不從這裏出去呢？”秦雪不解道：“她雖然非人非鬼，可一般人又看不出來，花花世界難道不好麼，偏要在這呆著？”
“看來這整個地下空間，並不像我們第一次來時，看上去那麼簡單，不是嘛？”葛老道反問，看向秦雪笑道：“丫頭，你這深更半夜，和我們一起下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麼？該不會還是跟上次和我說的一樣，你什麼都不知道吧？”
秦雪在這個時候出現，要說一點不知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但你要說她完全知道，卻又不像，原因就是，我很了解她的性格。
秦雪這人，要瞞的話，她就一定會瞞到底，跟本就不會在此刻出現，就算是方才要幫我們，也隻會是偷偷幫，並不會那麼直接，所以葛老道的話，讓我站在了秦雪這麵。
“我說葛清風，你這話咋說的啊？”我翻了個白眼：“人秦雪好心好意救我們，要不然剛才在小溪上頭，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葛老道聞言，兩條眉毛立刻就擰到了一起，到是這時候的秦雪，抿嘴之際露出了個無聲微笑，像是在調侃葛老道。
“你...小子...感情跟人家姑娘穿一條褲子了，就忘了老道我了是吧？“葛老道沒好氣地忿忿道：“行...你小子不好奇，那我就不問了，但是這石頭後麵的那幫東西，咱們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