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十三年,白泯國和東麟國的邊境爆發了最大一次的戰爭。邊境地區烽火四起,硝煙彌漫。而邊境百姓的一切淒涼、蕭瑟,都沒有影響到京城地區,那兒依然是一片熱鬧,盛世景象。
女皇看著戰報的消息時,麵上表情平淡,連絲毫波瀾都沒有起,讓一幹站在大殿內的大臣皆摸不清女皇對於此次邊境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態度。
“眾愛卿們你們有什麼看法?”女皇廣袖一揮,氣度雍容。原本想從女皇聲音中探出點眉目的大臣們也失望了,女皇的聲音也很平淡,沉穩不失大度。
尚書大人柳淮低著眉眼,卻十分老道的掃了四周一眼,各人皆懷鬼胎都在等著有人先開口探探女皇情況,她沉吟了一會,向旁邊跨出一小步,垂首恭敬道,“陛下,東麟國每年都擾我國邊境,長期不休,此不是欺我白泯國無驍勇戰將能一舉滅了她們東麟野人!”此話說罷,她的眼尾掃向了李尤,現任京兆尹。
尚書大人先站出來說了話,女皇雖然沒有什麼表態,不過下巴稍微點了兩下,似乎是同意尚書大人的意思,於是馬上就有人站了出來,支持尚書大人的意思,示意女皇應該調兵前往邊境,給東麟國一個重創,話中帶話多次暗示現任邊境將軍李虹,能力不足,不能平息邊境戰火,給邊境百姓一個平和的生活環境,狀況堪憂!
李尤老神在在,雙手恭敬的垂在兩側,八風不動。李尤門下學生翰林院侍講劉泓一聽此話便按耐不住了,立刻上前替老師說話。立時派係針鋒相對的場麵便顯露了出來,雙方各持己見,各自有理有據,皆不是好相與的,最後還是等女皇來定論。
女皇麵上噙著淡笑,眼睛掃過殿下眾人,緩緩開口,“東麟國每年要擾我國邊境多次,讓邊境百姓不得安生,朕遲早是要讓東麟國乖乖臣服於我國,還邊境百姓一個平和的生活環境。眾位愛卿所言皆有理,隻是目前時機還未到,貿然調派大量兵力前往東麟邊境,隻怕他國蠢蠢欲動。”女皇輕歎一聲,搖了搖頭,“朕心也甚憂,憂心邊境百姓疾苦,幸好邊境將軍李虹還算堪為大任,但是此次邊境糧草被燒一事實乃讓朕失望。”
“柳熙冉。”女皇低喊,柳熙冉恭敬的出列,垂首等著女皇的吩咐。“朕派你押送糧草前去邊境軍營,不得有誤!”
“是。”柳熙冉神色沉穩的領了聖意。
各位大人又上書了些其它地方事情、政績,並無什麼大事,不久女官便喧了退朝。眾大臣恭敬的退出大殿,走出宮門後便有些開始小聲的嘀咕了起來,交換著各自的見解。京兆尹李尤麵色平穩的正準備上自家官轎,卻被自己學生攔住,學生低聲說了幾句,李尤眉頭輕皺,但很快便恢複平淡,點了點頭,學生便恭敬的退下,自去了。尚書大人柳淮朝那方向瞟了幾眼,便上了自家轎子,放下簾子的時候眼神正和李尤相撞,兩人心中其實都看對方不爽,但是皆是官場上的老狐狸,虛偽的朝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才放下簾子。繡著菱形花紋的寶藍色簾子相隔住了兩人對彼此的冷笑。
柳熙冉如今領了正五品步軍校的職務,各方麵表現都比較出色,此次女皇派她押送糧草前去邊境也並不光是為了用柳家打壓李家。但是女皇做得實乃高明,讓兩邊力量勢鈞力敵,誰也壓不過誰的頭去,柳熙冉去了邊境對李虹來說可是最大一個掣肘。
在下朝後女皇單獨召見了柳熙冉,相談了什麼,眾人不知,柳熙冉也閉口不談,就連尚書大人詢問,柳熙冉也是沉默不語,隻從袖中抽出一卷聖旨,低沉的道了句,“母親莫要多問。”尚書大人可是人精兒,隻一眼就瞧見了聖旨上卷著的封條蓋著密封印章兒,便知道是機密事件,便也不在多問,隻囑托了自家女兒幾句。
京城河畔,上官園中楊柳扶風,妖嬈多情,河水上漂浮著許多花燈,不知道放燈的公子小姐們可記得求邊境百姓一切平安?年輕男女談古論今,賦詩吟唱,唱的春花秋月,賦的情愛之色,邊境上空的烏雲籠罩不了她們,偶有談起當今實事的,也無任何真知灼見,這年輕的一輩孩子,生在了太平盛世,受了祖上葑蔭,大多不知道民間疾苦。
卜尋意抬頭瞧著天空飄過的烏雲,沉默良久,久久低下頭眼神幽深,輕緩平和道,“邊境一行,生死難料,你們真要同去?”
南榮晴日趕緊點頭,雙眼明亮,沒有絲毫懼意,並非是因為魯莽無知和好奇所以他才這般渴望同去,隻是他覺得沒有道理哥哥能去,他便去不得了,他也是後盾,不是累贅。童靈影自然是要跟著卜尋意的,從很早以前他就把自己當成了卜尋意的影子,安心的跟在她身後,安心的等她回頭對他笑得溫暖,安心的等著她牽住他的手。
明空雙眼彎起,笑如春風,“我的理由我早已經說過,我自是不能半途而廢的,要不然佛祖該怪罪弟子了!”
卜尋意緩緩輕笑了起來,“你們既然自願做幫手,我也沒有不用的道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們自己的命,各位自己可要看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