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與蚜蟲總是比鄰而居。二者相比,前者是強者,後者是弱者。前者為後者提供了保護,趕走了蚜蟲的許多天敵,但不要據此就說螞蟻是蚜蟲的親密朋友。要知道,螞蟻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享用蚜蟲和蚜蟲提供的美食佳肴。蚜蟲能夠分泌出一種含有大量糖分的露汁,這是螞蟻所喜歡的食物。為了獲取這種露汁,螞蟻會咬掉蚜蟲的翅膀,或者分泌出一種化學物質來抑製蚜蟲翅膀的生長,不讓它們飛走。另外,螞蟻還會控製蚜蟲種群的數量,以滿足它們的露汁需求。螞蟻在自己的足跡中留下具有鎮定作用的東西,這東西能控製蚜蟲種群的數量。當蚜蟲過多時,螞蟻會毫不猶豫地吃掉其中一部分。
原來,螞蟻保護蚜蟲的目的不是為了友誼,而是為了享用。雖然雙方都從彼此關係中受益,但螞蟻和蚜蟲的世界並非那麼和諧與平等。如果硬說雙方是朋友,也隻能勉強地說螞蟻是蚜蟲的危險朋友。
螞蟻與蚜蟲的世界如此,一些人與人的關係也是這樣。
有笑臉、有禮拿、有酒喝……不要因此就斷定他是他的要好朋友。送禮的人或許是為了控製受禮的人,就像螞蟻對待蚜蟲。
葛放在城建管理部門工作,隨著職務的提升,葛放的朋友越來越多起來。這些朋友,有的是販建材的,有的是搞建築的,有的是管裝修的,有的是弄餐飲的,要麼是地道的生意人,要麼是賺分成的二道販子。他們鞍前馬後,對葛放很是熱情,有事沒事都和他來往。葛放遇上什麼困難,這幫朋友都鼎力相助。原先,葛放家搞建設,自己去買料、雇人,花錢少了人家還不幹。現在好了,自從交上這些朋友後,一個電話,販建材的免費送貨上門,並且還是優質產品;搞建築和裝修的不但帶來了民工,還帶來了設計師;弄餐飲的管吃管住,一分錢也不要。不到一天的工夫,住房裝飾一新。葛放如同搬進了新居,還節省了一筆不菲的開支。
類似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葛放感覺這些朋友真好。他和這幫朋友的交往越來越多。特別是他當上了批工程的部門領導後,每天手機響個不停,不是請吃的,就是送禮的,還有就是問候的。喝到高興處、玩到盡興處,新朋友和老朋友都拍著葛放的肩膀直叫“哥們兒”,葛放也借著一股英雄氣,大拍胸脯:“哥們兒,有事找我。”
開始,這些哥們兒找葛放辦的都是小事,隨著葛放手中的權力變大,就找他承包一些項目和工程。雖有一定的難度,但葛放仍不遺餘力地去辦。辦成了,哥們幾個都要對葛放表示感謝,禮品都是重重的,紅包總是厚厚的。葛放來者不拒。他不知道,那些人送禮時都錄了音。
禮納多了,哥們兒還是那幫哥們兒,但見麵或打電話不再那樣謙恭了。說的事如果辦不了,有的哥們兒就開始要挾,甚至把錄音帶寄給他。葛放此刻明白,自己被這些“哥們兒”套牢了,想脫離,已是不可能的了。最終有一天,葛放利用職權謀私的事東窗事發,那幫“哥們兒”為了解脫,將他一五一十地供了出來。原本熱熱鬧鬧的葛家,門前冷落車馬稀。如同螞蟻一樣,那些“哥們兒”,隻是葛放一批危險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