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閘蟹的兩個世界(1 / 1)

大閘蟹原是中國特有。一百多年前,也就是清朝五口通商時期,大閘蟹被無意人為“偷渡”。那個時候,黃浦江一帶經常停泊來自歐洲的商船。為增加商船的穩定性,蓄水艙中都灌滿壓艙水,這些壓艙水一般直接抽自黃浦江水。大閘蟹卵和蟹苗就隨著壓艙水到了歐洲,商船到達歐洲後便排出壓艙水。由於那裏的水係在溫度、鹽度方麵與中國黃浦江水係很接近,大閘蟹也就在歐洲繁衍生息形成了種群。於是,地球上的大閘蟹有了兩大支係:一支在老家中國;一支在歐洲。雖然大閘蟹天性基本相同,但他們享受的“動物待遇”、所處的“人文環境”在兩地迥然不同。

先說說在中國的情況。早在兩千多年前,大閘蟹就上了中國人餐桌。宋朝蘇軾詩雲:“不識廬山辜負目,不食螃蟹辜負腹。”當今社會,對大閘蟹的需求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凡是我國較高檔次的飯店幾乎都有大閘蟹這道菜,有的還加以醒目推介。由大閘蟹供不應求,我國有條件的地區便大力發展養殖業,長江裏的蟹苗曾一度被捕撈一空。

再說說在歐洲的情況。通過“移民”到達歐洲的大閘蟹生性凶猛,和它共處一河的各種魚蝦大都成為它的美餐。除此以外,大閘蟹還喜歡用鋒利的蟹鉗把河道裏的水草割斷,水草數量的減少會降低河流自淨能力,大量斷掉的水草一旦腐爛,又會加劇河流汙染。正因為此,國際自然保護聯盟把大閘蟹列入100種最有破壞力的入侵物種,歐洲生物工作者欲除之而後快。

為什麼同在一個星球上,一支是寶,另一支是害呢?原來,中國人視蟹為佳肴,而歐洲人不喜歡吃蟹,特別是長相怪異的大閘蟹。沒有吃蟹的需求,自然沒人捕蟹,大閘蟹也就越來越多地繁殖,從而造成在歐洲“生物入侵”。

量少便為寶,量多便為害。一不小心,大閘蟹引出一個典型的“萬有問題”。就像任何物體都有引力一樣,任何事物都存在一個“度”的問題,如言多必失,禮多必斥,事多必煩,情多必亂,鹽多必鹹,甜多必苦,吃多必胖,水多必澇。把“度”的問題,稱為“萬有問題”,一點不過分。

“度”者,分寸、火候、藝術、技巧等也。關於“度”的基本問題,無疑也就這麼兩個。

一是要尋求適度。傳說中有一群探險者來到智慧之宮,在緊鎖的大門前,守衛拿出一串鑰匙,讓探險者挑選。珠寶商挑了一把最貴重的,藝術家選了一把最漂亮的,工程師撿了一把最精密的,結果都未開啟門鎖。隻有修鎖匠看中了一把最不起眼的,但是最合適的鑰匙,用它打開了大門,進入了智慧之宮。正所謂適度為美。如果人人做到凡事適度,那麼天下就一片太平,家家就其樂融融,人人就幸福美滿。可世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這十有八九就是因為自己或者他人不適度造成的。

二是要避免過度。物極必反,是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從量變到質變,是基本的哲學命題。如果沒有把握好“度”這個理念,就會成為“脫韁的野馬”。雖然運氣地衝進一片綠洲,但由於沒有及時停足,繼而晦氣地跑進一片沙漠。“度”字失控,便會傷痕累累。大閘蟹威風凜凜,嚇怕歐洲生物工作者,就因為其數量過了“度”。當然,大閘蟹是沒有靈性的,不能自我控製,但身為萬物主宰的人是有靈性的,要想把握好自己的命運,就一定要遇事控製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