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禦花園。

完顏曦隻帶著貼身的宮女墨菊,漫無目的的在小路上走著,直到遠遠地看到了那個人。墨菊早已悄悄地退了下去,世界中仿佛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而在她的眼中,除了他,一切都已成為背景。

“師傅”,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兩個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說的字。

一襲藍衣的男子,緩緩地走近。日日夜夜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就在他麵前,但是,卻早已物是人非。“宸暘,見過安妃娘娘。”

完顏曦身子一震,她不是沒想過與他重逢,但是,卻從未想過這般的情景。曾想過他各種各樣的身份,卻沒有一個讓她如此震驚。“原來是國師大人呐!妾身如何敢受國師的禮呢?”

宸暘不敢去看女子的表情,他怕自己苦苦建立的絕心在一瞬間崩潰。略低下頭,想從完顏曦身邊走過。

“師傅,你告訴曦兒,這隻是一場夢好麼?隻是曦兒的一場夢魘,夢醒了,曦兒還在棲霞山,曦兒還有師傅陪在身邊。”女子此時便如沒有生命的布偶,像是在對他說,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卻足以讓宸暘的腳步再無法邁出。

“曦兒,師傅永遠是師傅,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曦兒的師傅。”一向溫和如春風的聲音卻一直的顫抖,“如果曦兒願意,師傅這就送曦兒回棲霞山,好不好?”

理智慢慢地回爐,完顏曦又恢複了一向清冷無波的麵容。“妾身剛才失態了,請國師見諒,不耽誤國師了,妾身告退。”

“曦兒!”

完顏曦慢慢地轉身,看著他,“師傅,你有你的使命,曦兒也有責任守護自己的國家和子民。以後,師傅便當……。曦兒死了吧,再相見,您是國師;我,是安妃。”

“砰!”巨大的關門聲顯示了來人的憤怒。屋中的兩隻鳥兒嚇得自桌上飛起,在屋中盤旋。完顏曦緩緩起身,還未來得及行禮,便被夜靜宸狠狠地掐住脖子。

“完顏曦,你當朕寵你便會由你為所欲為麼?”緊握的左手顯示了他的憤怒。天華國師,位及帝王的宸暘的愛徒,月華太子淩錦浩的紅顏知己,鎮國大將軍霍飛騰的義妹,浮雲宮少主的師姐……萬般紅顏皆是她,他可以不在乎;利用青鳥與完顏熙通信,他可以不在乎;不願守著宮中的規矩,他更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居然明明知道一直有人在監視她,卻依舊敢到禦花園與宸暘相見。她就那麼戀著他麼,讓她可以不顧自己的處境?

完顏曦閉著雙眼,淡淡的笑著,或許這也是一種解脫吧。屋中的青鳥嚐試著啄夜靜宸的手腕,卻被他一掌打下。一隻青鳥頹然落地,立時沒了氣息。另一隻悲慘地叫著,輕啄著同伴的羽毛。完顏曦睜開眼,看著地上的鳥兒,眼淚不由自主的留下來,這是陪她一起長大的啊!夜靜宸緩緩地鬆開手,看著她。完顏曦輕輕地觸碰著地上鳥兒的羽毛,讓另一隻鳥站在她的手上,淒切哀鳴,仿佛在訴說著同伴的不幸。完顏曦笑了,以連夜靜宸都沒能看清的速度拔出了發中的簪子,狠狠地插中了鳥兒的心髒!既然活著已無法幸福,那就痛痛快快的解脫吧!

夜靜宸似乎也被她的做法驚住了,良久才緩過神來。狠狠地一甩手,走出了落塵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