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冥族改變/態度,魔零三去了冥族求見冥族三王子,現在一點音訊也無。”歿方沉重道,“你們的事他都跟我說了。”要是在平常,他還會苦口婆心的說上幾句,但是現下遭此劫難,誰還有心思呢,就是他願說,檀嬈也沒那個耳朵聽見。
“刑邪人呢?”檀嬈的聲音很平,一點起伏也沒有,唯一泄露她的情緒的,是她那雙緊握成拳的手。
“他正帶著他的走狗,征戰妖族。”歿方據實以告,話剛說完就見檀嬈急急往外走,於是忙拉住她,“你去那裏?”
“當然是去阻止他啊。”她回頭衝他一笑,但那笑容,卻是如此蒼涼、空洞,“此等深仇血恨,如何能不報?”
“主上別衝動,您不是他的對手。”他眉心緊蹙的勸道,“現在他最想殺的人就是您了,您不能主動送上去,城裏都是他的耳目,現在他大約已經收到風,知道您已經回來了。”
長長歎了一口氣,檀嬈仰著脖子閉眸:“……歿方,你說我該怎麼辦?”原本滿懷將嫁的喜悅歸來,卻未曾料到命數是如此顛覆,瞬間將她的期待殘忍扼殺。
“主上您別這樣。”望著她因不停奔波數日數夜,還有因沉重打擊而疲倦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歿方眸中盛滿了心疼,“我們等大祭司回來,他會有辦法的,您先好好休息。”
“沒用的。”檀嬈輕輕道,聲音有濃濃的寂寥,“魔魆不會管的。”腦海中映出那個慵懶嫵媚的身影,他早就說過,不是麼。
“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有轉機的。”他不相信魔族的命運最終竟是這樣,“迦洛神會庇佑我們。”
檀嬈沉默,迦洛最終何嚐又不是敗在了維和者的手下,兩人從此不知所蹤。她的力量不足以殺死刑邪,心中細細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人,其中最有可能成功的就隻有魔魆和老君,前者不願,後者不能。
她自嘲著把這想法告訴了歿方。
“我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因為這會傷害更多的人。”聽完檀嬈的話,歿方歎氣,眉宇間有一抹不忍。
“什麼辦法?”他有辦法讓老君出手?
“神族自詡為天地規則的保護者,推崇和平,反對殺戮,我們放任刑邪的做法,要是他犯下更多的殺戮,神族不會坐視不管的。”
聽完,檀嬈長久的閉眸,眉心蹙得緊緊的,蒼生何辜,奈何他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那些生命不會白白逝去的,他們的仇,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歿方執起她的手,安慰道。
說是這麼說,可是逝去的生命都是無法挽回的,檀嬈的十指插入發間抱住自己的頭,聲音蒼涼:“我們還有別的辦法麼。”
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歿方知道,這代表著檀嬈已經同意了。
小房間外是一個不起眼的普通院落,夾雜在魔族一個普通城鎮中,在這裏,檀嬈度過了數千年的光陰,每天像個普通農婦般種種菜、鋤鋤地、澆澆水,兩耳不聞窗外事。歿方不久就會出門一次,給她帶回外麵最新的消息。
“妖族外圍的三城被刑邪大軍踏破。”
“刑邪大軍已渡過妖族迷迭河。”
“刑邪大軍與妖族大軍已在迷途關對峙兩百年餘年。”
“刑邪再次強行在族裏征丁,百姓都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