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太過於認真的語氣讓越離沙無法忽視,也或許是他眼底的冷意讓她太過懼怕。
這一次,越離沙總算沒有反駁他,而是輕輕地伸出手,攬住這個身體緊繃得像即將斷裂的弓弦一樣的男人。
這個照顧了她十多年,從來未曾因她的任性而抱怨過半分,始終以她的安危為己任的男人。
“柩哥哥,對不起。”她的眼睛酸澀難耐,這一瞬間,她才發現,虧欠她的從來不是越家,也不是嚴苛的越父,更不是對她轄製太多的越鳳柩。
反而是她欠他的更多一點。
越鳳柩感受著自己身前這個軟綿綿的身體,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十六年以前,當年僅四歲的他從父親手裏接過那個還是嬰兒的小女孩時,就注定她將是自己要背負一生的責任,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個詞。”他淡淡說到,允許自己這一刻的軟弱。
僅僅片刻之後,他就站直了身體,大步朝船艙外走了出去:“馬上要靠岸了,準備一下吧。”
……
油輪發出長長的鳴叫,穩穩地停泊在了小島唯一的港口邊。
當越離沙被人推著走上甲板的時候,觸目所及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參天大樹,海風徐徐吹來,帶來自己熟悉的味道。
越離沙的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這一刻,她突然確認自己有些懷念這裏了。
盡管外麵的世界再如何自由,這裏,才是她的家鄉,她所生長的地方。
越家的護衛隊密密麻麻麻的排列成幾排,占據了港口唯一的一個廣場。
小女仆結蘿從人群之中匆匆擠了出來,幾乎是淚涕齊下地朝越離沙撲了過去,扯著嗓子嚎叫不已:“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天呐……”
越離沙差點被她巨大的胸部的捂得差點窒息,狼狽不堪地揮舞著雙手:“放開放開~!給我放開!結蘿你到底吃了什麼,怎麼……”
她赤裸裸的眼神停留在了結蘿在女仆裝下呼之欲出的胸部上。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熾熱,結蘿尖叫了一聲,羞澀的捂住胸部:“討厭,小姐你說什麼呢……”
越離沙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因為暈船而虛脫,此時正被人用擔架抬下船的牧斐。
“照顧好他,聽見沒有?”
“遵命!”結蘿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終於有人吩咐我幹活了,結蘿……結蘿好開心啊!”
“……”越離沙一口氣差點沒能上來:“你是受虐狂嗎?”
她的話音剛落,結蘿卻又花癡地尖叫了起來:“哎呀好帥的小哥哥啊,天呐他的睫毛怎麼這麼長啊,結蘿好嫉妒哦……”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趴在擔架上,要伸出手去閉著眼睛的牧斐。
“等……”越離沙的話還沒來及說出口,剛剛還仿佛一條鹹魚一般暈死過去的牧斐,猶如閃電般的從擔架上一躍而下,烏黑的槍口就這麼直直的抵上了結蘿的額頭。
“……”
慘不忍睹!
越離沙簡直無法直視結蘿洶湧而下的眼淚,捂住眼睛狂吼了起來:“牧斐!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她碰我!她竟然敢碰我,哪裏來的醜女人!”
向來有潔癖的牧斐此時顯然已經陷入了抓狂的狀態,而結蘿更是因為他的話猶如受到了會心一擊,她傻愣愣的盯著這個對自己口出惡言的美少年,又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