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斯的傷情迅速的好轉了起來。
他甚至已經能夠在西門的攙扶下站起來繞著院子走上幾圈了。
隻是大概是因為他在昏睡期間，西門太過緊張的緣故，以至於即使他多次表達過身體無恙，西門也仍舊步步相趨，半步也不肯離開。
這讓康尼斯多少有些無措。
他與西門分離太久，即使有他幼時相伴的情誼，從不輕易將自己的情感外泄的男人，麵對著一下子就變得和小時候一般黏人又無賴的弟弟，還真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
這個下午，當西門再次抽掉他手中的煙之後，康尼斯終於開口做出了反抗。
“我已經完全！康複了！”他嚴肅地向西門表示，按照目前的身體情況，抽點煙完全不是問題。
“不行！”西門笑容可掬，順手將手中唐括熬給越離沙補身體的湯遞給了康尼斯：“阿括說你現在依然要好好養傷！”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康尼斯無奈地揉著自己漲疼的額頭：“偷得浮生半日閑……西門，這種難得輕鬆的時光，你該不會讓我像坐牢一樣吧？”
西門充耳不聞，當著康尼斯的麵一把捏碎了煙。
零碎的煙葉順著他的指縫飄落在地上，散落進了庭院裏的枯葉叢中。
康尼斯瞪著那堆枯葉，半響之後才聳了聳肩膀：“好吧……”
這個場景倒是有點懷念西門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了，那時固然太難纏，可到底也是個可愛軟糯的孩子，哪像現在，簡直就要騎到自己頭上來了。
康尼斯頗為無奈的表情，讓西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等你傷好以後，我送你幾盒好的雪茄，愛怎麼抽就怎麼抽？”他軟聲說到。
“西門……”康尼斯用奇異的眼神看著他：“你是不是忘記了神職人員不能抽煙酗酒？”
“……”
西門還真是忘記了。
雖然他依舊頂著紅衣主教的名號，可是說到底，對於教廷之中的清規戒律，他還真沒有遵守。
不過……
“那你還抽？！”
西門仿佛終於找到了能夠指責自己這個向來沒有任何缺點的哥哥的汙點，怪叫了起來：“哥哥……你竟然有不守戒律的時候？”
“噓！”康尼斯忙不迭的去掩西門的嘴。
已經遲了。
特意前來迎接他和西門的幾個紅衣主教，正站在尤金的身後，目瞪口呆的望著康尼斯。
想必他們之間的談話已經被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西門已經很清楚的看到那幾位紅衣主教臉上扭曲的表情。
康尼斯輕咳了一聲，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地收起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恢複成人前的那個嚴謹刻板的“康尼斯主教”。
“大人。”幾位紅衣主教恭恭敬敬的上前向康尼斯行禮，而後再朝西門頷首示意。
其實照理說，現在教皇陛下被謀殺一事早已水落石出，按照教皇臨終遺言和尤金的佐證，西門才是最有可能繼任教皇之位的人。
但是幾位主教大人不先向西門行禮，就已經很明顯的表達了他們的意向。
西門自然看懂了他們舉止之中的含義，不以為意的微微笑了笑。
“你們先聊。”他端起桌上的湯碗，輕聲說到。
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康尼斯卻叫住了他。
“先聽聽主教們想說什麼吧。”康尼斯朝一旁的空位揚了揚下巴，示意西門坐下。
在養傷的這些天，康尼斯顯然已經做出了決定。
在他看來，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給這個弟弟的。
如果他想要這個教皇之位，那他就做他的紅衣主教，如果他做他的學子，行走世界，那他也鼎力支持。
在康尼斯看來，沒有什麼比讓西門過得快樂更重要。
幾個紅衣主教大概也是看出了康尼斯的意思，不由得急了起來，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以後，一個看起來年長些的站了出來，為難的說到：“康尼斯大人……事關教廷的機密，西門大人大約是不適合……”
“沒有什麼不適合的。”康尼斯的臉色一凝，冷冷說到：“適合不適合，不是你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