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堇會帶著馨芳一起出現在這裏,實屬偶然中的必然。
那天晚上,被唐括弄得心煩氣躁的唐堇,沒有理會生氣的嬌妻,獨自找一間房思索了一整夜。
關於兒子的未來,家族的未來,以及未來的兒媳婦的設想。
越想越是覺得,唐括要是真的選擇和越離沙在一起,必然會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程度。
他對唐括抱有太大的期望了,也因此絕對不能接受他走向自己不樂見的方向。因此,選擇一個怎樣的愛人和伴侶,在他看來,成了改變唐括唯一的方法。
他在房間裏枯坐了整整一夜,腦海裏排除了一個又一個的世家小姐的身份背景,選來選去,竟然沒有發現有什麼合適的。
馨芳出現的時間恰到好處。
因為晚宴上的事情而自感羞愧的馨芳,在思索了一宿之後,自認為自己不應該放棄唐括這麼優秀的男人。
因此一大早就親自帶著禮物到了唐堇夫婦下榻的酒店,準備賠禮道歉,為自己爭取一個可以繼續和唐家夫婦保持友好關係的機會。
結果唐堇一看,得,眼前不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嗎?
雖然腦子看上去不是那麼好使,但是做一個妻子,隻要門第般配,能夠照顧丈夫與家庭,就挺好了。
而且這位馨芳小姐雖然毛病不少,可是這點毛病也隻是一些尋常女人身上慣見的毛病而已。
向來行動力十足的唐堇一拍手,立刻應了馨芳的午餐邀請,並且順便以自己的名義,將唐括約了出來。
年輕人,多相處相處,總會產生火花的,更何況這位馨芳小姐看上去也挺甜美可人的。
不是嗎?
唐堇洋洋得意的就為自己的兒子決定了將來要陪伴他一生的人選。
因此當唐括匆匆趕到,卻沒有像自己預想之中那樣,因為見到馨芳小姐而產生一丁點的情緒波動,甚至還很無禮的無視了馨芳小姐的問候,一把拖開椅子自顧自自的坐下來的時候,他很是生氣。
“阿括!”他臉色沉了下來:“你的禮節呢?”
“父親……”唐括看起來有些不解:“我不是在第一時間問候您了嗎?”
他將長腿伸了出來,懶散的交疊在一起,左手甚至不耐煩的在敲動著餐具,臉上有著故作放蕩的笑意。
這看起來簡直和暴發戶的公子哥沒什麼兩樣!
馨芳故作大方的微微一笑,端著很溫柔姿態輕聲說到:“給你點了牛排,七分熟,不知道你是否喜歡?這裏的牛排還算勉強可以入口……”
“既然隻是勉強入口的程度,那我就不吃了。”唐括挑了挑眉,精致好看的眉眼上,寫滿了不耐與厭惡。
“我這個人,雖然稱不上什麼挑剔的口味,可是一般的寡淡無味的東西,實在不能入口,尤其是還看見了自己厭惡的人!”
他在看見馨芳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父親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十分抱歉,他並沒有配合的打算。
他冷笑著看著馨芳那張刻意牽扯出笑容的臉瞬間變得僵硬起來,頗有興致的欣賞著她的無措與難堪,心裏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真是感謝這個女人,她與自己的父親很好的逼出了自己最惡劣的一麵。
唐括這麼輕飄飄的想著,將手裏的刀叉隨手丟棄在桌上,與瓷器撞碰出難聽的噪音,引來了不少客人的側目。
唐堇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出聲警告他:“唐括!請場合!你的修養呢?”
“哦?”唐括挑眉:“有什麼問題嗎父親大人?我竟然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需要對一個心懷叵測的女人需要有什麼修養與風度了!”
“阿括……”馨芳顯得有些難堪:“你誤會我了……其實,我隻是來道歉的……”
“道歉?”唐括輕佻的說到:“一個晚上的時間,馨芳小姐就能從趾高氣揚轉變成優雅知禮了?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欣賞著馨芳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臉,絲毫不介意自己再加上一擊:“如果真要道歉,就請對越小姐道歉吧。不過以她和我的關係……你對我道歉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