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唐括一腳將門踢上以後,一把將手裏拉著的馨芳甩開,仿佛就像迫不及待的甩開一種可以傳染的病原體一般。
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之中的馨芳,臉色頓時一變。
“你弄疼我了。”
她嬌柔著嗔怪道,試圖換起唐括的一絲憐惜。
然而唐括並不吃她那一套,似乎剛剛那個迫不及待的將她拉入房間的人不是他一般。
“離我遠一點!”他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要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的意思。
“你來幹什麼?”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馨芳,似乎是在審視她的目的一樣。
馨芳掩飾住自己的失落,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是那副溫柔的模樣:“伊麗莎白夫人托我做你的女伴,順便讓我將請柬送過來。”
“我不需要!”他硬梆梆的回答,轉念一想,卻又仿佛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開幕式是什麼時候?”
馨芳一聽,就知道他改變了主意,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起來,將手中的請柬遞了過去:“三天後。”
唐括抿著嘴唇,拆開了那張包裝精美的請柬,果然,上麵有著伊麗莎白娟秀的自己:“寶貝,別忘記了我們之前的計劃,請務必和馨芳小姐一同出席哦。愛你。”
這下,唐括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自己母親為什麼在明知道自己討厭馨芳的情況下,還邀請她做自己的女伴了。
隻是,他之前已經試驗過這麼多次,越離沙依舊無動於衷。
難道依靠一個馨芳就能試探出她的心意了嗎?
還是說,他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徒勞無用,她確實對自己毫無愛戀之心?
唐括隻要一想到這裏,胸口的位置就悶悶漲疼。
“你一定會去的吧?”馨芳輕聲細語中還含著一絲不確定。
唐括冷冷的點了點頭,推開門:“我會準時到。”
即使唐括依然沒有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態度,但是得到了這樣的答案,馨芳也算是心滿意足了,來日方長嘛……
就在馨芳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身後的唐括卻突然開口:“我送你。”
馨芳頓時眼睛一亮,這可是意外的收獲!
她忙不迭的點了點頭,任憑唐括頗具紳士風度的替她開門,親自將她送出了惡魔公館的大門外。
臨上車前,馨芳又停了下來,轉過身語笑嫣然地對唐括說到:“我很期待。”
在唐括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像輕巧的蝴蝶一般撲了過去,踮起腳尖在他略帶著幾分涼意的臉頰上留下一個輕吻,然後飛快的坐進了車子裏,絕塵而去。留下唐括一人站在原地,忿忿地擦拭著被馨芳吻過的那塊肌膚。
“謝特!”他低聲咒罵到。
這個女人果然不知羞恥。
他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的抬起頭往閣樓的方向望了過去。
那裏是越離沙房間的方向……
而在被打開的窗戶旁,正靜靜的站著一抹纖細的身影。
如海藻般濃密烏黑的長發飄落在她的頰邊,看不清她的表情,卻隻隱隱接觸到她的是視線。
唐括心裏一跳。
是離沙。
她站在那裏看了多久了?看到自己和馨芳的談話的場麵了嗎?看到她和自己吻別了嗎?
她是否會有那麼一丁點不開心?是否會有那麼一丁點在意呢?
還是說……
站在窗前的越離沙身影微微動了動,然後毫不留情的抬起手腕,將窗簾拉上。
等到她的身影徹底從窗前消失,唐括才默默地低下了頭。
算了,看到就看到吧,不高興就不高興吧,不在乎就不在乎吧。
他幾乎是這麼絕望的想著,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之後,越離沙才仿佛如蒙大赦一般,背靠著牆壁,身體緩緩的滑落,直到跌落再地。
窗戶的欄杆,早已被她撕扯得變形,扭曲得就像怪物。
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她怎麼會高興見到這一幕!她怎麼可能不在乎!
但是她不能,一丁點都不能表現出來。
她應該高興的,高興阿括的身邊終於有了合適的女孩子,高興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擁有可以與他共度的一生的人。
可是她的心髒怎麼會這麼疼呢……
可真疼啊。
就像無數根細微的針,一點一點的刺進去,疼得她失去了所有嚎哭的力氣。
馨芳親吻唐括的那一幕,在她腦海中無數次閃現。每閃現一次,她的心髒就更加劇烈的抽搐一次。
可是——
“不能後悔。”越離沙用著冰冷的聲音對自己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