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質疑,喬夜離原本該是生氣的,可是看著那可愛的孩子氣,竟無法動怒,隻得耐心解釋:“我從來不參加任何體育活動,這些東西根本沒有碰過。”見鬼,天知道,喬夜離覺得這幾乎是在向人示弱,有騙取同情的嫌疑,她憑什麼違背習慣,去對一個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釋。
“哦,這樣。”果然對方眼中升起一種憐憫的情緒,一雙英氣逼人的大眼認真的看著她:“人應該多運動的,不如我來教你吧。我的網球可是很棒的哦。”喬夜離迎視著他的目光,那雙黑背分明的眸子裏,確實滿是憐惜,卻奇怪的沒有讓她覺得恥辱,她隻看到深切的真摯與熱情,讓人不忍拒絕。“我考慮一下。”扭頭看著前方,淡淡吐出幾個字,繼續目不斜視的騎車,上坡顯然有些吃力,方才又說話分心,陡峭的坡度使得她白皙的額上滲出汗來,隔著極近的距離,裴錦宇覺得那是一種誘惑人的美麗。
“呸!”暗自鄙視自己,裴錦宇抬頭看看萬裏碧空,笑道:“今天天氣不錯,下午放學,我在學校體育館等你。”喬夜離不自覺地皺皺眉,自己好像並沒有答應他吧,扭頭不悅地看他一眼,卻不期然對上裴錦宇燦爛的笑,一時也無話可說,隻得悶悶回頭,這男孩子怎麼那麼愛笑,世上哪來那麼多值得笑的事情,這人世何其冷漠無情,活著,何其可悲,一個人怎麼可以有那麼多陽光般的笑?
再回頭,近似貪婪的看一眼那笑,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樣的笑,真摯溫暖。
一路上,喬夜離都是沉默不語,聽著裴錦宇在她耳邊聒噪,笑話,功課,理想,隨意的說,喬夜離會在確定裴錦宇看不到她臉的時候,偷偷抿起唇,微微露出一點笑意。
進學校,一路上不斷有人與裴錦宇打招呼,喬夜離卻隻沉默走路,仿佛她隻是來這學校尋人的客人,而非這裏的學生,與任何人都素無交集。
下午放學,喬夜離原本不欲去的,卻似乎身體與意念是兩回事,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學校體育館門前了。裴錦宇遠遠就看到她,拎著球拍跑過來,夕陽無限好,白色運動衣鍍上一層微紅的金光,微笑著奔跑的少年,像是生出了翅膀一樣,輕盈飄忽,喬夜離站在那兒不動,感覺有天使在向自己飛來。
喬夜離果真什麼都不會,甚至沒有多少興趣,學起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讓裴錦宇多少有些苦惱,不過她不拒絕學習,裴錦宇自然要堅持教下去。
為此,裴錦宇每天載著網球拍在法國梧桐下等她,喬夜離仍舊少語,裴錦宇也不在意,挑些生活中的樂趣講給她聽,雖然有點像對牛彈琴,因為喬夜離除了偶爾回頭看他一眼,幾乎不做任何反應,初見那日的笑臉,他再不曾見過,很多時候,裴錦宇都在想,那天他見到的,究竟是不是喬夜離,一個有著如花笑顏的女孩子,甚至有些孩子氣的調皮。
可是現在的夜離總是淡漠的,有些哀傷,有些絕望。她整個人如同一曲憂傷的舞曲,她的每一步都是踏著那些憂鬱傷感的節奏。裴錦宇安靜看著她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傷痛絕望,要讓一個女孩子,用如花年華的每一步來舞動,如此絕望的耗費人生最珍貴的歲月。
這一日,兩人又越好在體育館門口見麵,喬夜離的私人保鏢卻已在那兒等著兩人,很恭敬的低頭道:“大小姐,今日是您生日,老爺請您早些回家。老爺說,請大小姐的朋友也一起來。”“今天是你生日呀,那就快回去吧。”裴錦宇因為聽到朋友這個詞格外開心,聲音也輕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