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生活,是杜然從未想過的。
沈鬱和段老頭維持了一個微妙的平靜,各自都為了杜然退了一步,而喬奕,要在杜然醒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其蹤影,詢問段老頭得到的答案就是一個“安心,不要多想”的眼神。
杜然不知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她也不會去刨根問底,因為更讓她在意的是,小怪物明明每天都有動靜了,但無論杜然怎麼呼喚都得不到他的回應。
這天氣杜然終於忍不住了?抓住了正準備給她拿藥的沈鬱,道:“阿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杜然這話的本意是指沈鬱會不會隱瞞了小怪物的真實情況,目的就是為了不讓她擔心。
然而,沈鬱聽見這個問話之後,竟是淡淡的說了句:“忘了,就無須記起了。”
話落,沈鬱走出了房間,而留在床上的杜然怔住了。
忘了?
就連阿鬱都說……忘記了……
她忘了什麼?那一個夢境……難道真的嗎?
杜然在沉思的時候,身旁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調,“在想什麼?”
杜然臉上一喜,轉過頭去,果不其然,喬奕臉色平淡的站在陰影,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
“大師兄!”
喬奕從陰影中走出來,餘光卻是瞥見了在門口旁,那一閃而過的白衣。
“嗯,身體怎麼樣?”
杜然笑著答:“沒事了,師兄……謝謝你。”
這一句‘謝謝’杜然說得十分真誠和感動。
“謝我倒是不必了,隻希望……算了,也罷。”
在喬奕的心中,在遺落之地時,說過的那句話就意味著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麼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哪怕她的師妹髒了……他依然會護著。
這,便是喬奕的信念。
在這個世間,能夠讓他在意的人事已經不多了,僅剩的東西,勢必要維護到底。
杜然知道喬奕未說完的話語是什麼,她心中一動,恍惚的想到了沈鬱剛剛的反常,那一句話,以及,那一個夢境。
杜然想了會,斟酌的說道:“師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覺得你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那麼你會找回來的嗎?”
喬奕深深的看著杜然,像是琢磨她話裏的意思,杜然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答案。
半響,喬奕道:“如果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滿足,那麼記不記得起來,已經無所謂了。”
這句話讓杜然猶如撥開了雲霧露出明月一般,刹那間所有的猶疑和不安都驅散了,對啊,既然她現在過得很幸福,那麼,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又有什麼重要的?
她已經,精疲力盡了,再也不想讓自己患得患失。
杜然露出了釋然的笑意,對著喬奕說道:“謝謝你,師兄。”
喬奕嗯了一聲,隨後靠近了杜然,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道:“藥吃了嗎?”
杜然乖巧的點頭,“吃了,師兄,這藥是什麼藥?好苦。”
喬奕漫不經心的道:“安胎藥。”
杜然愣了下,疑惑的說道:“安胎藥……對鬼子也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