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知道,這一個鐮刀劈下來,絕無生還的可能!
杜然拚命的想要掙紮開來,想要將沈鬱護在身後,想要令他,不再受這一個傷害。
“沈鬱!不要!”
“噓……”
沈鬱微涼的嘴,映上了杜然的唇,將她所有的話語統統堵住了。
舌尖翻湧,將他的氣息灌溉而進,像是要把靈魂,都融入到她的體內。
杜然被迫的接受了這一個吻,這一個滿含絕望的吻,亦是……他們最後的吻。
那溫柔纏綿的觸感,那唇齒相纏的眷念,那欲語還休的情意,都在此刻,傾瀉而下。
杜然回應著,嘴裏盡是苦澀的滋味,她看著他黝黑的眼眸裏帶著星辰一般的眷念,快要將她整個都淹沒了。
“噗哧——”
刀劍入體的聲音。
沈鬱的身體顫了顫。
他的表情,是痛苦,是不舍,是難過,似是……要將她所有的一切都記在了心裏。
這一個吻,慢慢的停下來。
而杜然早已經泣不成聲,她幾乎是無助的伸手抱住了他的背,所碰到的,卻是一片狼藉。
幾乎快要破開的傷口,令杜然的手都顫抖了。
她看著他的眼,盡是茫然。
這一刻,那浩浩湯湯,存在九千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蜂湧而至,將她的腦海全部充斥了。
那一年,她是星君,她叫離悠。
那一年,他是帝君,他喚幽冥。
在雲霧繚繞的西殿內,她見他,一見如故。
在群仙環繞的氣氛內,他見她,一見傾心。
一個是仙,一個是鬼。
一個在天庭內,眾仙尊崇,一個在地府內,隻手遮天。
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存在,明明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卻在那一年,那一天,有了交點,從此,再也分不開。
他們的相遇,來得太倉促,卻不匆忙,早已命中注定。
不知從何時起,她總能見到他,在雲霧間,在驀然回首間,在不經意的時候,他成了跟在她身後的一抹影子,如影隨形。
她總是說:“啊,帝君,好巧。”
他總是回答,“嗯。”
那一種默契,心照不宣。
第無數次‘好巧’之後,終於在那一個月圓之夜,她看著他清冷的麵孔,道:“帝君,你意欲何為。”
她的眼裏,帶著審視,帶著期待,也帶著一抹隱隱的緊張,隱隱的不安。
他看著她,明白她的不安,卻不願退步,那一刻,他對著她說道:“和我在一起,眾鬼相迎,地府齊賀,你,願意嗎?”
她的表情微怔,她看見了麵前高冷的帝君,眼底帶上了一抹屬於孩子一般的倔強,仿佛這不是一個問話,而是一個命令。
孩子氣得……讓人不忍拒絕。
她最終在他執拗的目光下,輕輕的點頭,道:“好。”
沒有緣由,沒有承諾,沒有浪漫的彩霞齊飛,有的,隻是那一個讓她為之心動的人影。
一個好,便以代表了一切。
她看著他的表情從錯愕,到呆愣,再到狂喜,她忍不住笑,笑靨如花,像是天邊綻放的星辰。
下一刻,迎來的便是他的擁抱。
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的懷抱。
那一年,在天庭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身影,她帶著他,一一走過她曾留過的地方,她曾喜歡的一切,她曾有過回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