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左隨口就說,“這還不是為你打的啊!”
我一時接不上話,我覺得他說話變得油腔滑調了。雖然他的嘴哄女人是出了名的,但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那些不敬的話過。
我想起楊佑和昨天跟我說過,他們打架是因為大左的不斷挑撥,他才會動手打他。說我私心也好,說我偏心也罷,之於大左,我更願意相信楊佑和。
我與他並肩站著,總感覺他有意無意地向我靠近。為了避開這樣的感覺,我一甩包包走上前,“老板,我今天早到有沒有加工資啊?”
大左笑了笑,“那你早退要不要扣工資?!”
我朝後麵一笑,揮了揮手,“當我沒說!”
走進策劃部,大家都還沒來,辦公室裏的窗戶沒關,冷風吹來嗖嗖的涼。我順手打開了燈,看見辦公桌過道裏滿地的紙張,還有飲水機旁邊,灑了一地的水。鄭華和李易峰的辦公桌上更加誇張,到處都是香煙灰。
吼,郭小雅隻不過才請假半天,昨天前天可是周末,幹淨整齊的辦公室就變成廢紙庫了,這幫人真是…
當初還想著要把郭小雅潛走,現在人家突然請假不在,你們就hold不住了是吧。
我真是替郭小雅叫屈,每天第一個到部門,洗茶杯整理的活兒都是她做;每天最後一個離開部門,關飲水機關燈關窗的活兒也都是她做。
我正呆在原地,後麵有人推開了門,“呦,蘇主任,你來了啊…”是小君,她也看到了一片狼藉的辦公室,歎了口氣,說,“唉,走之前忘記關窗了,吹得滿地都是紙張。”
我正想說我們一起整理整理,她開口來一句,“你回辦公室去吧,這裏我會叫阿姨掃幹淨的。”她說的阿姨是龍太子的清潔工,平時掃地拖地都是阿姨在做的。
我說,“阿姨隻管地麵衛生,她哪裏知道哪些紙張有用,哪些沒用。如果丟了重要文件,你還想叫郭小雅回來找?”我可沒有針對她,我說的是事實。
原以為小君會擺臉色給我看,她一向都是如此,但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她難得地朝我笑了笑,客客氣氣地說,“對對,你說得對,我會先把紙張整理好,沒用的才丟。郭小雅那裏…我昨天還以策劃部的名義送了一籃水果過去。”
你會這麼好?又在算計郭小雅什麼?我承認我的心胸不怎麼寬廣,對於小君和劉開同,我想我永遠做不到寬容。
我狐疑地看著她,“她爸的情況怎麼樣?”
“還不就那樣麼…”她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將包放下,說,“差不多也就這幾天了,還浪費那個錢幹什麼,遭罪的還不是陪護的人?!”
一聽她這話,我就什麼都不想跟她說了,真是吃飽的不知道挨餓的苦,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久病床前無孝子,而像郭小雅這樣盡心盡力的,實在難得。靜下心來一想,其實小君的話不無道理,郭小雅的父親就是拿錢續命,而且郭小雅這錢還是靠自己的身體換得的,如果她父親知道了,還不如早點去。可是作為女兒,特別是像郭小雅這麼孝順的女兒,一定舍不得父親就此離去,就算病入膏肓也期待著奇跡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