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很安靜,安靜到幾乎有些可怕,我仿佛聽到不斷有人議論著,在我背後朝我指指點點。我不是名人,我隻是一個渴望安寧的普通人,我接受不了我的生活要活在別人眼皮底下,我更接受不了被大家逼著走在道德的邊緣。
我更加能體會於萌萌的心情,而讓她留在美國,也是最正確的決定。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的過去會赤.裸.裸地攤在大家麵前,離婚、再婚,這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可是當公諸於世,這個世俗的社會還是無法停止抨擊,無法停止猜測,無法停止批判,我接受不了。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現在所嫁的人,不是那個整天扛著照相機拍照的攝影師,而是一家頂尖上市企業的老總。
因為他令人仰望的身份,所以注定了我周邊會有無數個放大鏡,做得好是應該的,做不好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
要說我全然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承認我辦不到,至少走上街被別人指名道姓地說著是非,這樣令我無法無視。
但我知道,不光是我,還有於萌萌、季莫,以及許卓柔,都不希望因為這樣的事情被大眾熟知。
我無法再若無其事地坐下去,我在諾大空曠的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不行,我要去找楊佑和。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六點,但大會議室裏,還是高朋滿座,各說其言。
我鼓足了力氣,一把將門推開,直直地站在門口,這一刹那,裏麵所有人的頭都轉向我,包括楊佑和。
“你怎麼進來了?”楊佑和離開座椅,大跨步地朝我走來,他眼裏閃爍著怒氣,不知道是因為會議談得不順,還是因為我的突然闖入。
楊佑和走到我跟前,重複地問了一句,“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讓你現在辦公室等麼?”
“佑和,你看到新聞了嗎?那張人物關係表…”
楊佑和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拖著我往門外走,並且往後大聲說,“休息十分鍾。”
他一直拖著我回到了辦公室裏,我掙脫他的手,聲音也放大了不少,“佑和,我跟季莫,還有於萌萌的事都被挖出來了,那些人怎麼可以這樣?為什麼不想想別人的感受?他們寫的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嗎?”楊佑和突然反問我一句,幾乎是脫口而出,“你跟季莫以前是夫妻不是真的?季莫出軌交上於萌萌不是真的?還是於萌萌是我爸的幹女兒不是真的?”
我啞口無言,他看到這些新聞了…
楊佑和,他儼然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家頂尖上市企業的老總,而非當初那個整天扛著照相機拍照的攝影師。
他憤怒地掄起拳頭,重重地往牆上一砸,“我多希望像否認於萌萌生了我爸的孩子一樣把這一切都否認掉,可這些否認不了,這些都是真的,有憑有據,千真萬確!啊!!”
他氣得大叫,連續往牆上砸拳頭,雪白的牆麵上頓時血跡斑斑。
我的心好痛,因為他說的這些話而痛,因為他的自殘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