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剌葛立即拔直了腰板。
“叔叔,快來給二侄子聽聽呀”。
“別急,咱們先喝酒,免得可汗警覺”
“不,叔叔,你現在就告訴我”。
耶律轄底把嘴巴湊近了耶律剌葛的耳邊。
“神姑便是一個大籌碼”。
耶律剌葛驚詫:“什麼”?
耶律轄底聲地道:“二爺,這神權與王權應該統一起來,隻有大薩滿具有這等權威”。
耶律剌葛思索了一會兒。
“叔叔,你是……”
“二爺盡管放心,叔叔一句話,神姑定會鞍前馬後,伺候二爺”。
耶律剌葛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笑容。
“事成後,我定會重重賞你二人”。
耶律剌葛的眼中現出薩滿樹。
一張供桌上麵擺放著供奉的打糕及各種祭品,香爐中煙霧嫋嫋。
兩名薩滿巫嫗身著薩滿神衣、神裙、神袴、神襪、神手套;(神衣一種緊身對襟長袍,用鹿皮等動物的皮縫製而成。以獸骨做扣,或以皮條做紐襻為扣。無領、袖上寬、下窄,前襟短、後襟長。衣麵幾乎綴滿了獸骨和銅質的護心鏡、護背鏡、鏡、腰鈴等飾物)。她們梳著若幹辯,頭戴神帽(神帽主幹是一個帽架,用金屬條片製成,頂端有銅製鹿角一對及二龍戲珠圖案。角上有叉,多在三個以上。兩角中間有一銅製飛鳥,頭向前、尾在後。神帽周圍係滿皮條、布條或繩條,行成垂麵流蘇),法具有神鼓、銅鏡、腰鈴、神杖、神鞭、神刀或神箭、神偶袋等。薩滿巫嫗不停地舞動著腰肢、不停地踱著腳步、不停地晃動著神鞭、不停地敲擊著神鼓,她身上的腰玲不停地出悅耳的響聲,兩人狂熱地跳著薩滿舞。
耶律剌葛想象著自己率耶律轄底、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及眾隨行官員離開座位依次跪拜祖宗靈位。
此時,薩滿巫嫗雙手合十,閉眼默然、喃喃吟誦,接著聲音越來越大。隨著口中出吟誦的神歌,四肢開始活動,邊敲神鼓邊走碎步或激烈地起舞。隨著鷹的曆鳴聲,神衣飄帶飛揚,手中鼓聲時急時緩、時高時低。法衣上的金屬玲、金屬環鏗鏘作響。表達出請神、送神、向神祈求、向神致謝等內容。
薩滿巫嫗唱起神歌:
浩浩青,分為九層,
乞請長生仔細聽。
選擇良辰吉時,備好聖潔祭品,
祝禱祖宗神靈,納享豐盛獻物。
耶律氏哈拉,粘暮姑哈拉。
於此時此地跪拜塵地……
見耶律剌葛雙眼迷離,耶律轄底諂媚道:“叔叔即使拚了性命也要保著二爺,希望二爺早日登上可汗之寶座”。
耶律剌葛若有所思,他在想,如何找個茬口。
酒過三巡,耶律剌葛見可汗不停地與韓延徽、蕭敵魯等敬酒,不免心中有些忿忿不平。
當著眾人的麵,耶律剌葛突然向可汗問。
“啟稟可汗,咱契丹族是馬背上的民族。戎馬倥傯,草原為家。與中原大為不同,可不知可汗為什麼偏偏重用漢臣,言聽計從,而把臣弟的話當做耳旁風,把這些為契丹汗國效命於疆場的臣弟視為草芥,不聞不聽”?
耶律阿保機聞聽耶律剌葛的一番話頓時大怒,猛拍桌子。
“老二,你喝多了嗎”?
“我沒喝多,我隻是酒後吐真言嘛”!
四名髡侍衛手執鐵骨朵兩側站立,他們上前舉起鐵骨朵就要打下去。
“算了吧,他的瘋話不算數的”,可汗擺了擺手。
一旁的韓延徽卻多了心,重用漢臣,諸弟多有不服,屢次犯上作亂,可汗卻都忍了下來。照此下去,我韓延徽在契丹已無有立足之地,他決定,今夜就要逃離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