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年輕衝動、熱血沸騰的過去。
長輩不同意,當然沒辦法真像辛穆說的那樣一意孤行。我從來都不想把自己放在和他家人對立的角度上。我希望他對我的愛,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背棄家人、放棄親情。不忍心他那麼難,更不忍心把他推到眾叛親離的位置上。
他能承諾給我一個家,承諾用繁複不堪的婚姻來維係這段愛情,哪怕不能成真,我亦心滿意足。
暫時告別這場沒有結果的爭議,我獨自飛回魔都。辛穆在我回魔都的第二天,飛到紐約。一切看起來很平靜,是長久以來我所希望的那種心情,晚上看著電視,跟他發著短信,偶爾在MSN上給他發幾張生活照,看他一麵說我自戀一麵又催促我多發幾張的自相矛盾,忽然很希望他就是個平凡的男人,不需要萬貫的家財,不需要頂好的身世,隻是一個為生活為老婆孩子打拚的男人。
如果真是這樣……
可一切都隻能是如果。
日子又開始如從前一樣顛倒黑白,淩晨三四點鍾,伴著朝霞睡覺。傍晚,迎著落日起床。
國慶節假期,何靜的孩子終於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早上六點開始的陣痛,我在床上被小漏搖醒,匆忙的穿上衣服就去了何靜家。
何靜的母親早已手足無措,因為按照預產期來說,何靜足足早了一個月。顧不得安慰何媽媽,我跟小漏攙著她上了車。
足足痛了一天,看她被無數次的做內診,美麗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汗水打濕了額前的頭發。我跟小漏都沒經驗,根本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隻能一遍一遍的問護士問醫生。護士不耐煩,隻告訴我們生孩子都這樣。
我們兩個無法,心裏雖然煩,但也委實沒有心情在這個時候再同護士吵架。小漏翹著腳尖從門縫往裏看,何靜的腿大大的打開,上麵蓋著一條白床單,醫生在做內診,幾指幾指的我也聽不懂。
“要是老王也在就好了。”
小漏的話音都是哭腔,我想她也是個心軟的人,平日裏雖張揚跋扈,但骨子裏卻善良正直。
“她沒讓打,咱也別多事了。”我按著她的肩膀“要是老王硬要帶走孩子,咱倆根本攔不住。還是等她生完了,自己和老王說吧。”
折騰了一天,孩子終於在下午兩點鍾呱呱落地。小小的一隻,透過玻璃窗看著護士給他代腳牌,稱重量。
然後把嬰兒對著我和小漏還有何媽媽的方向:“看好了啊,五斤八兩,男孩。”
小漏簡直都要把臉貼到玻璃上了:“護士,這是何靜的孩子麼?這怎麼跟個小老頭似的啊!”
一句話說的其他等候的家屬都笑了,我轉頭一看,可不是麼,孩子小小的一隻,通體上下是泛著紅的白,臉皺皺的,眼睛半睜不睜,像個沒睡醒的老頭子似的。
護士也笑:“小姑娘沒結婚呢吧?孩子都這樣,不信你在這兒等著,別人家孩子出來你看看。剛生下來沒差多少,我們也認不出來,要不怎麼給帶腳牌呢。”
小漏一副“受教了”的白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