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慈善晚宴的名號,行著的卻是酒池肉林的套路。
辛穆並不是主辦方,也非什麼讚助商。卻意外的被請到主座去。這廝連推辭都沒有,直接拽著我就坐到主桌上了。
我趁著沒人看我倆,偷偷跟他說:“坐這兒好麼?”
他環顧一圈,嘴角還含著一抹笑意:“不坐這兒坐哪?”
我努努嘴,對著他身邊的位置:“做你旁邊的,是國寶級人民藝術家啊……”
辛穆顯然看到了貼在座位上的名牌,卻漫不經心:“我這一身血統,才是國寶呢。”
說到這兒,我忽然想起來他家那點子淵源,頓時心生豔羨:“你家有啥傳家寶不?”
“都在故宮博物館裏呢。”
辛穆蹙眉,極為不在意:“根本沒什麼能用得著的,我小時候見我爺爺書房裏那筆筒,三爺當年用過的,也就那麼回事兒。除了做工精致點,沒見哪好。特別沉,最後到底讓我打碎了。”
原諒我見識短淺,瞬間倒抽一口氣:“那可怎麼辦啊?”
“叫阿姨上來打掃了唄。”
他側過頭來看我,忽而一笑:“給你嚇那傻樣。”
“……”
“辛穆,我忽然想起一句話來。特別適合形容你這種敗家子,尤其匹配你剛剛說我傻樣的語氣。”
被點名者,挑眉問道:“哦?”
“所謂,站得高,尿的遠……”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佩服佩服。”
話音剛落,被他猛的抱住,也不管周圍人投射來好奇的目光。隻自顧自的趴在我耳邊吹熱氣,我癢的很,伸手去推他。
辛穆便一把握住我的手,指尖慢慢的搓揉著我的指腹,從這一根,到那一根。沒完沒了。
我快要控製不住,幾欲呻。吟出聲。他太了解我的弱點,總是將我鬧的這般狼狽。
“初塵。”
他吻的熱烈,還喚著我的名字。
我側過頭:“好了,別鬧了。”
大概是聽出我聲音中的哀求,辛穆難得的沒有恣意妄為,雖然雙手還是緊緊的抱著我,卻再沒旁的動作。
大廳中琉璃吊燈輻射柔和的光,主辦方特意找來的半舊的紅木桌子,蔥綠格子的杯墊,棉花球似的白菊,儼然一副舊上海的繁華與腐敗。
我笑了笑:“舊時,外婆家在香港,便是這樣的風格。”
辛穆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笑了笑:“宋家世代公子千金,永遠彬彬有禮落落大方。就算是弄來和你外婆家一樣的家具,卻也再無那份書香味,總覺得透著塵世的渾濁。”
他好看的眉眼在這種燈光的映射下變的有種獨特的味道,我想如果此刻時光倒轉,回到昔日風光無限的上海灘,他也定是人人仰望的許文強。
晚上八點,拍賣宴會準時開始,主辦方噱頭弄的很大,居然找來時下剛剛得了國際獎項的某女演員來頒獎。
我年幼時曾也迷戀過此女子的長相,不過現在年紀漸長,倒覺得此女的性格比她那風華絕代的長相更令人喜愛。
此女演員壓軸出場,紅色的衣服趁著雪白的皮膚,將她頸上的祖母綠項鏈襯托的美不勝收。
辛穆靠過來,從後麵環住我的腰:“喜歡麼?”
我點頭:“寶玉也得配佳人。”
“家人?”
美色當前,我委實有些心不在焉,故而懶得多言,隻草草回答:“嗯。”
“誰戴,誰就是家人?”
“當然!”我指著台上還在走秀的美女“看她,多漂亮啊。十年時間,小丫鬟能混成這樣,可不是人人都行的。”
台上美女此刻喊價:“這條祖母綠的項鏈,其鏈子本身,是康熙祖母孝莊太後生前最愛。而這塊吊墜,則是乾隆送給他的生母鈕鈷祿氏的賀禮。價值連城,千載難逢。”
我屏息凝神,心裏計算著這項鏈得多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