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都流幹了,心也涼透,人反倒麻木了。
愛情就是一個人在孤島上等待,錯過了一班船,以為還有下一班。卻不成想那就是最後一班。所以以後漫漫餘生,或獨自等待、或孤寂無依,又或者搭乘旁的過路船隻…隻是終究到不了預想的港灣。可是又有什麼關係,無論怎樣過,都是一生。
和高一在一起,就像是白馬王子從童話書中走出來了一樣。那種感覺我無法言說。
後來被高一的父親阻攔,我不是沒想過放棄。並非怕被指責趨炎附勢,隻是我覺得或許他還沒看清楚,跟我在一起,結果將是什麼。
這答案過分地顯而易見:觸怒家庭,斷送前程。我怎能將他往這火坑裏推?他現在年輕,激情無限,眼睛裏沒這些東西,可有幾個男人能終生都抵得住權力與金錢的誘惑?雖然我愛他風骨峭峻,愛他淡泊名利,愛他能屈能伸,可我不能自私地促使他失去這些本就屬於他的東西,不論他將來是不是想要、會不會後悔,我現在都沒剝奪的權利。至於愛人,他需要的是門當戶對、親上加親的護官符,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比如那青梅竹馬的吟漣;而我這小百姓,有著錯誤過去的小百姓,遠不勝其任。
“以前上學的時候,我買過一個本子。上麵有著納蘭的詩: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悲秋傷畫扇。那會兒你還說我為賦新詞強說愁。現在想起來,可不真是為賦新詞強說愁麼。沒經曆過這些,我永遠沒資格跟你說再見。”
高一看著我,聲音不大,句句如霜:“我後悔了。我很想你……”
這是我活了二十四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
一個月過去,魔都的葉子都變成黃色的了。有一天我來看他,經過醫院的那條綠蔭道,滿地的黃葉子。秋風瑟瑟吹的我小腿兒直打飄。
辛穆頭上的紗布已經拿下來了,頭發被剃的短短的,有些紮手。這頭型讓他看起來像個儒雅的黑社會老大;。我想,若不是做無良資本家。他會不會成為一個開著跑車浪跡天涯的黑手黨呢?
要是那樣,我估計也得跟著他過居無定所的日子了吧。
辛老爺索性就在魔都的老宅子裏住下了,我也偶爾去那裏。我們之間很少交談,可隻要他在,我總覺得莫名的心安,原來心裏已然把他當做一個大家長了。
那天我正在客廳看報紙。
辛老爺破天荒的端著茶杯坐在我對麵。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您是有事跟我說麼?”
他點點頭,十分不請願的樣子。
我撇嘴,這倔強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