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本不相(1 / 2)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離開為好。人在看透一切的時候,往往都有種心灰意冷的倦怠。

無論事情何種真相,往事都不能重來。逝去的人不會回來,失去的人亦不可留戀。

在花園裏坐著,看不遠處鶯飛草長,又是一年四季輪回,萬物在此間繁衍不止生生不息,人越老,越明白什麼是“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股子悲涼與無奈,恐是生活給予人們最初的意義。

身邊有人坐下,我側過頭去看,竟是辛老爺。

“怎麼在這裏坐著?”

我想了想,回道:“去年秋天的時候,這裏的花都凋零了,今年又開,想不到這樣美。”

辛老爺看著我,過了一會兒,緩緩的道““小姑娘,人不是生而平等的。所有生靈都不是生而平等的。我給你一點時間想明白。”

我拾起自己的披肩,站起來,淡淡的回他:“不必了。”

然後轉身,回樓上整理自己的行李。春天來了,樹木還是灰敗的綠色,林中沒有任何新生雛鳥的叫聲,隻有一片可怕的死寂。回想小時候,跟家人一起去公園的時候,那麼溫暖,那麼親切。那時我們還沒有想到,生命很短暫,也很漫長,會經曆美好,也會經曆寒冷和憂傷。往昔的回憶會凝聚成勇氣,支撐著我渡過這一生中最寂靜的春天。

回魔都一個禮拜之後,我接到了辛穆的電話。

他語氣很自然的問我,要不要出來見個麵。

我本來想狠狠的掛斷電話,但是想來想去,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有些事情就算我不問明白,起碼要知道,他有沒有要同我坦白的心。

上班日的中午,魔都處處擁擠,快餐店裏總是能見到一麵打著電話一麵大口塞著三明治的白領人士。

於是我對自己約在茶館裏見麵這樣的決定十分滿意。

這茶館是我一個初中同學開的,半俗半雅,雅的是喝茶品茗聽古典音樂小橋流水人家,其中滋味自不可言傳,很多時候我跟小漏來這裏坐上半日之後都不免感歎心靈被重新洗滌。

俗的是這裏也擺了牌局,喝茶打牌旁邊還有身穿緊身旗袍的曼妙女子按摩解乏,好不逍遙。

所以說人賺錢是幹嘛的啊,就是為了墮落和返璞的。

他比約定的早來了十五分鍾,這在他的行為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我驚訝的看著這個向來不知早到為何物的男人朝我走來。

許久沒見,他還是印象中的模樣。可我明明知道,有些什麼,終究是不一樣了。

辛穆很自然的坐在我對麵,問我:“喝點什麼?”

“我點了一壺花茶,你要不愛喝,再要盞旁的什麼吧。”

他叫來服務生,點了一杯大紅袍。

我的花茶上的比較早,我倒了半杯,小口啜飲。

“我聽高一說,你懷孕了?”

我沒看他,輕描淡寫:“早就打掉了。”

他沒說話,我抬頭看他一眼,隻見他整個人都呆坐在那裏,仿佛不相信我說了什麼。

過了許久,誰也沒再說句什麼。我總覺得不該如此沉默的坐著,既然約好出來談談,那有些事情總該講清楚的。

“孩子我做掉了,我不想我的孩子重複我的老路,有個不負責任的爹媽。咱們兩個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了。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