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了唄。”
剛說完,信號燈就變成了綠燈,小舅舅緩緩提速,眼角眉梢都帶著幸福,招人嫉妒。
“你說她剛生完孩子還不到一年,身體能恢複的過來麼?要我說,曉曉,小舅舅給你請一月嫂吧?”
“直說你心疼媳婦兒就得了。”
小舅舅不好意思的哈哈大笑。
到了家,離著老遠就看到我小舅媽抱著孩子等在二樓的陽台上。
看到我們的車,還揮了揮手。
我遠遠瞧著,不無羨慕:“小舅媽身材恢複的真好……”
“那是啊,也不看看誰媳婦兒!”
我無語,直接無視。
一進門,舅媽已經從樓上下來,在廳裏等著我們。家裏請了一個保姆,給我們拿拖鞋,掛衣服。
我幾步躥到寶寶身邊:“哎呦大寶貝兒快讓姐姐看看。”
差了二十多歲的弟弟,一想到我的孩子要叫這個小小人“舅舅”,便立時覺得輩分這玩意兒也真夠讓人沮喪的。
一切都安置穩妥,天色已至黃昏。我沒什麼胃口,跟小舅媽說要去逛街買些東西。
舅媽十分擔心的問我要不要陪。我想孩子一時半刻都離不開她,她陪我出去也必定是心神不寧。
於是隻好獨自出行。
在家門口攔到了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裏,我竟鬼使神差的報了那片沙灘的名。
開車到那片海域,路途並不近,加上市內堵車,到了哪裏的時候便恰好暮色四合。
因並不是旅遊季節,所以沙灘上人並不多。
我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來,太陽沉沉的落在海平麵上,夕陽的餘暉照在海水上,隱約是橘紅色的暖陽。海水便似乎也染上了這種倦怠,浪潮便有一搭無一搭的拍在沙灘上。
去年來的時候,我就是被這潮水拍了個透心涼。今年再來,它們都沒了當初的模樣。
眼前的一切分明還是記憶中的地方,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不可追憶。
夜色完全降臨,天空中高掛一輪明月。我不知在這裏坐了多久,手機放在家中沒帶出來。身後忽然有人將衣服披在我肩上。
我回頭去看,小舅舅沉著臉,十分不悅。見我看他,便重重“哼”了一聲,坐在我邊上。
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怒吼:“你要急死我們了!”
我訕笑:“景色太美了,許久未見。故地重遊,就忘了時間。”
小舅舅看了看我,又歎了口氣,語氣總算好起來:“下回不準了。”
我站起來,穿上小舅舅披在我身上的衣服。背過身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心裏默默的應承:
下回,再不要為了他,哭成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