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他:“不,女兒不完全屬於你。而我,完全不屬於你。”
這種咬文嚼字的遊戲真是窮酸,我之前從來不喜在文字上這般斤斤計較。可今天我卻勢必要爭回這口頭上的優勢,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任性,我隻知道,在他麵前,我不想服軟,更不會認輸。
他張張嘴似乎沒辦法回答。我笑了一下繼續,就像他剛剛說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笑話:“那麼,至少恭喜你還有一個女兒。”
他答非所問,語言和邏輯都前後不對:“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離開辛家,我們可以搬到其他地方去住……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至少不要為了我做,拜托。”我打斷他說:“請你離開。”
“那昨晚呢?為什麼願意?”
我冷笑:“辛先生,對於這種你情我願的情愛之事,想必你比我駕輕就熟吧?你對每一個一夜情的對象都會問這種愚蠢的問題麼?”
辛穆抬頭驀地瞪大眼,眼眶泛起淡淡水汽,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他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話,語氣有些衰弱:“曉曉,我想不通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看著他冷淡地說:“辛先生,我實在不願意再提醒你我們兩家的恩怨,以及你過去對我我的冷漠忽視。”
辛穆怔怔看我響了半,嘴唇都微微發白,語音帶了壓抑著痛楚的輕顫:“別這樣……”
我笑了笑:“不是每一個過去愛過你的人都要無條件的接受你給的恩賜。”
他狼狽離去。
那一天我過的渾渾噩噩,半夜裏怎樣都睡不著,寂靜夜色裏麵,我知道我們之間最後一絲友好的希望都被我親手打破了。明天,明天會怎麼樣,我一無所知,唯一肯定的是,我還是要繼續我的生活,恢複身體,照顧女兒,同時照心理醫生說的那樣,不鑽牛角尖,心懷希望,保持樂觀。
女兒的名字隨了我的姓,叫初清清。
大家都說這名字簡單樸素了點,其實當初起名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多想,隻是彼時女兒窩在我的懷裏,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奶瓶,那會兒我就覺得她的眼睛裏似是藏了一泓清澈的泉水一般美麗動人。
這眼神不像辛穆那般凜冽,終於給了我絲絲安慰。
天氣重又暖和起來,明媚晴朗的日子越來越多。清清變得比較懂事了,但同時也添了新的麻煩。十個月大的小孩開始形成自己的生活習慣,在哪裏吃飯,哪裏睡覺,蓋什麼樣的被子,聽什麼故事,由誰陪著,固執到不可理喻。
舅媽常常抱怨,說這孩子脾氣十足十的遺傳了我。
我每每聽到都會很疑惑的想:有那麼討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