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病好之後身上沒有留疤,我慶幸當時聽了保姆的意見,給她的手戴上了手套。雖然清清曾經無數次抗議,但我本著女孩子天生愛美麗的原則,沒有理會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星期一的時候辛穆給我打電話,說白天要帶孩子去醫院做個檢查。因為我們倆誰也不知道這個病還會不會複發,所以我十分同意他的做法。連帶著語氣都溫柔了許多。
早上來接清清的時候,我本以為他還會叫助理來呢。詫異的看著他從駕駛席裏下來,我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辛穆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問,一時間愣在那兒沒說話。
舅媽在身後掐了我一下,然後對辛穆說:“辛穆啊,你先在樓下等一會兒,清清還在睡覺。估計再有半個小時就會醒了。”
孩子醒了之後還要上廁所喝水換尿不濕,沒一個小時下不來的。我看了他一眼,心說既然你要當好爸爸,那就在這裏等吧,反正日理萬機的又不是我。
跟在舅媽身後上樓,舅媽在嬰兒房門口問我:“你怎麼跟上來了?”
“啊?”
這不是我剛剛問辛穆的那句話麼?
舅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在樓下陪陪人家啊!”
我撇撇嘴:“我才不呢,昨兒晚上清清折騰我兩三回,我都要困死了。”
“你這孩子……”
“哎喲……”我趴在大床上,頭埋在被子裏“舅媽,你就別操心我跟辛穆的事兒了,我不是都跟你講了麼,我們倆沒可能了……我就是吃回頭草,也得吃像高一那樣在水火中拉我一把的啊。辛穆可倒好,眼見著我往火坑裏走,還不忘推我一下。你說就這種人,你幫她搭什麼橋牽哪門子線啊!”
舅媽良久沒說話,我以為是被我氣到了,趕緊回過頭。
這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辛穆,和滿麵尷尬的舅媽……
說人壞話最忌諱被人聽到了。
“呃……”
我坐起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舅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舅媽站在辛穆身後,用“闖禍了吧!”的眼神看著我,鬧得我這個緊張無措。
到底還是辛穆沉著冷靜,頗有正室風範(……)
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你跟我們一塊兒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完全的、赤裸裸的就是以德報怨啊!
我羞愧難當,自然再說不出來什麼刻薄的話,隻好笑著答:“不用了,謝謝你啊。我就是休息不好。”
他點頭:“清清現在正是難帶的時候。”
“慢慢就好了。”
辛穆看著我,眼睛似乎在打量我的黑眼圈,然後他歎了口氣:“你不要太累。”
“我知道。”我都不敢抬頭看他,隻好對著他精致的西裝扣子說話“我睡一會兒,你出去吧。”
他站起身,遲疑了一會兒,才離開。
晚上都快要天黑了,辛穆才把清清送回來。我心裏著急,也隱隱埋怨。把孩子帶出去那麼久,好歹給我打個電話啊。
我站在露台上,一直往樓下看。遠遠的一束車燈自前方拐彎處駛來,是輛布加迪威龍,我很不滿意他開著這種相對賓利窄小很多的車子載女兒。加上他們晚歸的火,我“噔噔噔”幾步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