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已經接近晚上了,天邊還殘留著點點夕陽的光輝,卻憑著這點光輝照亮了整片天空。
安家的意思,安涼初心裏清清楚楚,卻沒多大要服從的意思。
安家的未來與她何幹?
她並不是無情無義,她的冷漠全是在安家這十幾年裏被培養出來的。
無情也好,冷酷也罷,她隻是安涼初,不是安家的安涼初。她隻會在乎她所在乎的,其他人都是空氣一樣的存在。
慢步走回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十分僻靜,隻有風吹過草時發出的蕭蕭聲更稱得這個時候的寧靜與詭異。
好在安涼初並不會被這些所嚇到,隻是心中略有警惕,警惕那風吹草動的聲音。
“小姐…救命…救我!”
一股微弱難尋的聲音傳來,卻又戛然而止,像是被誰打斷了一般。
安涼初認得這聲音。
安言珥,安家一個侍女的女兒,是安涼初從小到大的玩伴,她與安涼初的緣分便是從她的母親當時為安涼初擋了一劍而死這麼狗血的劇情開始的。
安涼初那時候已經開始記事,安言珥的母親當時是她身邊的侍女。
安涼初作為安家的大小姐自然有人想要取其性命,外邊人員或許難混進來,但內部就說不準了。
那天晚上守衛的疏忽倒是讓刺客進了安涼初的院子,那劍本是向著安涼初的,可卻就這麼硬生生的被安言珥的母親插了一腳,幫安涼初擋了一劍,安涼初這才幸免於難。
正是因為這樣,安涼初才把安言珥接到自己身邊照顧她,算是對她母親的一種彌補。
安言珥自小性格柔弱,母親的去世對她的打擊更是十分的大。跟在安涼初身邊也一直是柔柔弱弱,唯命是從的樣子。
她愈發如此,安涼初便愈加的想要彌補。
此時她的聲音漸漸微弱,安涼初闊步走進旁邊草堆中,卻隻來得及看見幾個模糊的男人身影,和匆匆的腳步。
而安言珥就躺在不遠處,衣裳半露,臉上眼淚交加,臉色蒼白,原本就柔弱的姿態在此時就更惹人憐惜了。
“小姐……”
眼角淌著淚,安言珥的聲音悠遠而又柔情,似不久於人世般微弱。
安涼初微皺眉,眉宇間帶些怒氣,上前扶起躺著的安言珥,並幫她整理淩亂的衣裳,在這個時代,女子若被人知道自己清白差點不保,那就算清白仍在,也無法出嫁了。
安言珥弱弱的抽泣著,雙手緊緊的握住安涼初的手,不肯鬆開。
“先回我院子裏去。”
安言珥微微的點頭,跟著安涼初離開。
安涼初回頭深深的看了眼那幾個男人離開的方向。
擬月閣,安涼初的院子可謂是安家所有院子中唯一月亮照不到,沒有月光的院子了。所以安涼初搬進來時便起名為擬月閣,算是彌補這一缺陷了吧。
安涼初扶著安言珥到椅子上,倒了杯茶。
安言珥終是停止了啜泣,雙手捧起了那杯茶,淚水還掛在眼角,惹人憐惜。
待到安言珥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時,安涼初才開口。
“發生了什麼事情?”
似乎是提及了傷心事,安言珥停止的哭泣又再次開始了。
她抓著手中的手帕,肩膀因哭泣而一抖一抖的,眼淚似顆顆珠子般不斷的往下掉,安涼初並無說話,她本身就不是會安慰別人的人,隻好默默的看著安言珥哭泣。
整個空間裏隻剩下安言珥的抽搭聲和眼淚掉到地上的啪嗒聲。
終於,安言珥逐漸停止了抽泣。
“我今天看你這麼晚還沒有回來有點擔心就想去問問老管家你去哪了。結果剛剛走出擬月閣沒幾步,就有兩個男人跑出來,臉上帶著麵具,把我拖到了草叢裏,想……想要……”話未說完,安言珥又開始啜泣不止。
安涼初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
“有看清那兩個人的特征嗎。”
“沒……沒有。因為害怕,我一直閉著眼睛。”
安涼初沒說話,獨自沉思中。
“小姐……不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好不好,帶我走好不好。”
安言珥拉著安涼初的衣袖,裝滿柔情的眼睛盯著安涼初,眼角的淚尚未幹,楚楚可憐。
“你是我的貼身侍女,怎麼會丟下你。”安涼初摸摸安言珥的腦袋,溫聲道。
“真的嗎。”
安涼初點點頭。
“那太好了。”安言珥終於綻開了一點笑容,梨花帶淚的麵容楚楚動人。
安涼初看著安言珥純潔的笑容,心情複雜。
“早些睡吧,你身子弱,注意點自己。”
安言珥笑了笑,拖著身子走了,留下安涼初一人。
望著安言珥漸行漸遠的身影,窗外夜色濃鬱,安涼初沉思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