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器店打工
“叮叮、當當、哧——啦——”
從院牆內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沿著院牆走,在大門旁掛著一個白色木牌,上麵寫著黑色大字:響叮當木器廠。豌豆鵝將頭放在院牆上,偷偷朝裏麵張望。
布老鼠蹲在一張木凳上,手中一把錘子輪得像風車一般,不停地敲打著木板上一枚釘子。他要用釘子將兩塊木板連接在一起。氣球貓將一根方形木條斜靠在車間門旁,一手扶著門框一手輪起斧子,在削砍木條上的疤結。因為木條不能被固定,所以每當斧子輪下去不是砍偏了就是木條滾向一旁,應該被削砍的疤結絲毫無損,不該受傷的光滑表麵,卻已經傷痕累累……
一輛黑色轎車駛入大門,後麵揚起一股黑煙。“嘎”的一聲轎車停在院內。氣球貓和布老鼠都停下手中活兒,一齊向轎車看去。從轎車內走出一隻灰色毛驢,站在當地向各處看了看,突然大叫:“哎,你們兩個,新來的嗎?怎麼不幹活?看什麼看?我是這兒的老板!”
氣球貓和布老鼠急忙掄起手中斧子和錘子,繼續幹活。
驢老板向車間走去。氣球貓正掄起斧子幹活,沒有看到老板走來,那斧子“嗖”的一下貼著驢老板前腿劃過,將老板嚇得一個蹶子跳向一旁,全身哆嗦著吼道:“你,你,你這是怎麼幹活的?太危險了,離門遠一點!”
剛才那一斧子如果劈到老板,驢的一隻前腿肯定被卸下來,驢肉館裏多了一道菜,氣球貓的旅行也就結束了——因為他要接受動物法庭審判,至少被關進監獄150年。
氣球貓的動作布老鼠也看到了,驚得舉在半空中的錘子突然凝固了一般,直到驢老板吼過之後才回過神來,“當”一聲,錘子落下,砸在釘子上。
氣球貓也嚇壞了,急忙將方形木條從門框的這一側拿到另一側,仍舊斜立在門旁,還如先前那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輪起斧子風輪般砍下,“當當當當”一陣響,木條光滑的表麵上又多了許多傷痕……突然,從屋內伸出一塊木板,正好撞在氣球貓的手臂上,手中的斧子“嗖”一聲飛向空中,不停地翻著直向院外落去。
院子裏的人頓時嚇呆了。
院子外麵不遠的地方就是熱鬧的馬路,此時正是車水馬龍的時候,斧子萬一落在什麼人頭上,那人豈能還有命在?
氣球貓也嚇呆了。
扛著木板出來的正是一頭莽撞的小黃牛,此時也是呆呆地望著開始下落的斧子,忍不住膽戰心驚。如果斧子傷著了人,他也逃脫不了幹係,不用說幹活的工錢拿不到手,就連含辛茹苦積攢的那一點準備娶媳婦的錢,也得拿出來給人家付醫療費。
斧子正好從豌豆鵝頭頂劃過。它也清楚斧子落下可能帶來的後果,便將脖子一仰,一擺頭,一口將斧子柄叼住,又一擺頭,將斧子扔進院內。那斧子帶著一股風聲,“啪”一聲落在氣球貓腳前3厘米的地方,斧刃朝下砍入地麵。再偏一點點,就可能將氣球貓的腳趾剁掉。
氣球貓嚇壞了,“刷”一聲,尾巴伸展開,“吧嗒”一聲,眼皮像兩扇門一樣頓時關閉,本來就短的脖子又“咯嘣”一聲縮小一節,全身顫抖如同篩糠一般。
“氣球貓,我再次讓你離門遠一點!”驢老板又吼起來,“如果再搗亂,我開除你——”
氣球貓沒有感覺到疼痛,才知自己的腳趾還完全無損,睜開眼睛卷縮回尾巴,向豌豆鵝看去,心裏恨恨地說:好你個長脖子,竟敢嚇唬我!哼,你總找我麻煩讓我出醜,今天,肯定又是為了讓我出醜才來的。好!今天就不讓你得逞,反而讓你出醜!等著瞧吧!
氣球貓這樣想著竟然將驢老板剛才的最後通牒給忘記了,撿起斧子雙手抓住木柄,高高舉起,緊緊咬著牙齒,瞪起圓柱體的眼睛,把對豌豆鵝的仇恨化作一股無形力量,朝著那根方形木條,狠狠地輪下來。這一下,它可是使足了平生力氣。隻聽“噗”的一聲,斧子深深砍入木內,眼看將整個斧頭沒入木頭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