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依聽到動靜後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抬起頭，就這樣和上官羨對視了。一時間，病房裏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不好意思……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上官羨自嘲地笑了笑，心裏卻是無比地疼痛。
海依的笑容同樣尷尬得很，她根本還沒有想好怎麼麵對上官羨，所以，她隻好選擇了低下頭逃避。
上官羨把手中的袋子放到了床頭櫃上，努力裝出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這是安琪給我的，讓你換上。”
海依拿起袋子看了看，裏麵裝著一些女裝。為了淩天俊的事，她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還穿著婚禮上的那套婚紗。
上官羨把目光轉向了海依身後，看到淩天俊已經醒了。作為主刀醫生，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你醒了……”上官羨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可是，他心裏又由衷地為淩天俊感到高興。
人總是要這樣矛盾著的吧。
淩天俊微微點了一下頭，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應該和上官羨說什麼。
“現在感覺怎麼樣，胸口還疼嗎？”上官羨隻好用官方話語繼續著兩人的對話。
“好多了。”淩天俊如實回答。
上官羨淡淡一笑，習慣性地看了看旁邊的心電圖：“嗯，心率也恢複正常了。這幾天好好休整一下，你的身體素質還不錯，應該會很快好起來的。”
淩天俊點頭，帶著一股充滿陌生感的感恩。
“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的話按鈴吧。”上官羨知道自己不應該過多停留，告別後便轉身離開了。
病房門再次關上了，可是海依心裏卻空蕩蕩的。
麵對上官羨，她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她明明應該說些什麼的……想到這，海依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淩天俊剛想抬起手挽留她，她，已經選擇了走出病房。
他淡然地笑了，也收回了手。他不應該這麼自私的，就讓她去吧，如果在現在這種時候強行留她在身邊，很多事情會造成更多的誤解的。
經過這麼多事情，淩天俊的心也變得成熟了許多，釋然了許多。
海依追到了病房外，總算趕上了上官羨的腳步。他那高大的身影有些踉蹌，十分疲憊的樣子。
“上官……”海依不禁叫住了他。
上官羨扶著額頭轉過了身，對海依擠出了一絲微笑：“你怎麼出來了？”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在他那顆包容而寬大的心裏，到底回蕩著怎樣的情感，海依猜不透……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海依忍住了心裏的難過，關切地望著他。
“沒有，還好。”
實際上，上官羨真的很疲憊，累的不僅是身體，還有他的心。可是他不能告訴她，也不忍心告訴她，在她撲倒在他麵前哭訴著讓他救淩天俊的時候，上官羨便已經知道——他們之間徹底結束了。
“對不起……”海依慚愧地低下了頭，不知怎麼，忽然說出了這句話。
她欠他的太多了，不是嗎？她明明不知道怎樣麵對他，卻還是追出來了，千言萬語，她隻能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上官羨知道她會這麼說，隻是淡淡地笑了：“沒什麼值得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