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悠跟著穆特助來到醫院,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房裏那個正在低頭看文件的男人,忽然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心中一時間百味雜陳,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將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淚抑製。
她斜倚在門邊,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陸紹恒,自從她之前去了美國念書,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而曾經一度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了。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陸紹恒從文件中抬起頭,朝著門口看去,卻見葉淺悠正站在門口,視線就落在他的身上,神情莫名。
“淺淺,你來了。”忽然間,陸紹恒衝著葉淺悠咧嘴一笑,露出他那口大白牙。
葉淺悠方才還有些複雜的情緒頓時消散地無影無蹤,腦海中想起穆特助剛才說的話,說陸紹恒現在失憶了,眼中便不由得露出深深的懷疑。
陸紹恒這個樣子,明明很好啊,哪裏像是失憶了?難不成他還想學她忘記了所有事情想重新開始?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葉淺悠走了進去,坐在陸紹恒的病床邊,說著。
“那個……總裁大人,葉小姐已經來了,我就先走了。”穆特助跟著進來,對陸紹恒說著。
“行了,你走吧,過兩天記得來幫我辦出院手續就行了。”陸紹恒說著。
“好的,總裁。”穆特助點頭應下,然後轉身離開。
葉淺悠歪著頭,看著似乎有點不一樣的陸紹恒,心中糾結,卻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一樣。
“老婆大人,看夠了嗎?”陸紹恒忽然將手中的文件掃到一邊,然後湊近葉淺悠的麵前,問著。
“你真麼沒事嗎?沒有傷到哪裏?”葉淺悠見陸紹恒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便拉著他的胳膊左搖右晃,似乎在檢查著陸紹恒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我怎麼會有事?我一點事情都沒有,就是穆特助和顧連修非要我在醫院裏多待一陣子,真是麻煩死了。”陸紹恒說著,“更何況,他們還不準我見你,是不是很可惡?”
“他們為什麼不讓你見我?”葉淺悠疑惑地問著。
“因為他們說你不是我老婆啊,丈夫受傷,哪有妻子不在身邊的道理?你說是吧?”陸紹恒一臉理直氣壯地說著。
“其實他們說的很對啊,我真的不是你老婆啊。”葉淺悠說道,“雖然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淺淺?他們說我失憶了,我看失憶的人是你才對吧?我們明明結婚了,你怎麼會不是我老婆呢?我們念大學的時候就偷偷把結婚證領了啊。”陸紹恒皺眉,問著。
“沒錯啊,可是後來我們離婚了呀,你親自拿的離婚協議書,讓我簽字的嘛。”葉淺悠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說著。
雖然她曾經忘記過一段時間,可是每當想到當年的這個場景,她的心就有種抑製不住的痛,就連呼吸似乎也變得困難起來,然而這個時候,她卻覺得和陸紹恒的劫後餘生相比,過去的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淺淺,你又調皮了不是?我這麼喜歡你,又怎麼會跟你離婚呢?肯定是顧連修那個家夥串通你來騙我的,是不是?”陸紹恒輕描淡寫地一笑,然後說著。
“陸紹恒,你摔下山崖摔了一次,果真病的不輕啊。”葉淺悠搖了搖頭,說道,“當年你誤會我和葉展博有染,生氣不相信我,不聽我解釋還拿著離婚協議書讓我簽字,然後我被許依然開車撞了差點死掉……”
“等等,淺淺,你是不是這一個多月沒見到我,因為思念過度開始胡思亂想了?什麼和葉展博有染?什麼不相信你?什麼讓你簽字?這根本不可能會是我做的事。”陸紹恒拉著葉淺悠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你在一起,又怎麼會做這麼可惡的事情?”
陸紹恒話音落下,葉淺悠忽然目瞪口呆,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把手從陸紹恒的手中掙脫出來,歎了口氣,開始掏出手機,給顧連修打電話。
葉淺悠覺得她有必要找個明白人來解釋這一切的事情,她覺得事情根本不像是穆特助說的那樣,陸紹恒隻是失憶這麼簡單?他根本就是神經錯亂好嘛?如果是八九年前陸紹恒這麼跟她說話,她肯定會把這些當成甜言蜜語感動的要死,可是現在,當她在認清了陸紹恒的性格之後再聽到這句話,她隻會覺得陸紹恒病了,還病的不輕。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顧連修慵懶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小悠?有什麼事嗎?”
“你跟我解釋一下,陸紹恒到底怎麼回事。”葉淺悠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