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偏就不是尋常的女人。
是的……
他可以將她綁回去,那又如何,他無法二十四小時守在她的身邊,他也無法讓人二十四小時的守在她的身邊,笑禮為了她,甘願瞞著他不是嗎?他又如何能確定,不會有第二個佟笑禮,不會有第二個簡子南的出現。
這個女人,一向懂得收服人心。
她會走得遠遠,遠得他再也找不到。不,或許不遠,或許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卻仍舊找不到她的蹤影。
她亦可以如同她所言一般,放棄一切,如兄長的笑禮,子南,如父如母的張家二老和整個花其鎮。
雖然不舍,她還是會放棄,她不說假話。
一瞬之間,拓拔殘的力量像是被抽光了一般,高大健碩的軀體微微一顫,活了近三十年,首次出現這樣的心情。
她……為何不能像個平凡的女人。
而他,又為何一再的堅持要她回到他的身邊。
雙拳,緊握,又鬆開,鬆開,又緊握,反反複複多次之後,他,坐下來,坐在雪歌平日睡覺,那張柔軟的床上。
看著他的背影,雪歌有些不忍……
“拓拔先生……”,心裏,稍稍的平息了些,剛剛的言語,該說的也已說盡,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他似乎將她的話聽進耳裏,不管有沒有放在心上,聽進去就好。他可以做決定,他的決定,也是她的決定。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突然,他開了口,眼,低垂著不曾抬起,“了解無父無母的無助。”所以,他不想他的兒子再度體會這樣的心情,單親,亦是。
“你隨時可以來看他的。”莫名的,雪歌能理解他的心情。
這是她一直承認的事實,她應允的事實,不會阻止拓拔殘與安理的相處。
父與子……
這種關係,她扯不斷。
等到他們兩人再度踏出臥室,客廳中的其他三人已經用過早餐,是張伯和張媽端過來的,沒有拓拔殘在,其他三人顯得和善的多。
佟笑禮和簡子南輪流抱著小安理,連簡子南一向沒啥表情的臉上,也揚起淡淡的笑,這小家夥,乖巧的讓人心疼極了。
“大哥……”
“雪歌……”
沒有起床,三人叫喚,小龍一人怔著嘴,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雪歌,是叫夫人還是叫佟小姐,看到總裁大人在,肯定是叫夫人,可是……要是人家不高興了怎麼辦。
他的無奈,雪歌看在眼裏,笑著頷了頷首,這些東西,她並不在意。
從簡子南的手裏,把小安理抱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小心點。”禮貌性的言詞,她,坐了下來。
佟笑禮和簡子南互視一眼,再轉眼看看麵無表情的拓拔殘,看來,這一次的談話又是雪歌勝出,否則,老大早就拎著她上車了,哪裏還能讓她如此閑閑的坐回去。
三人識相的沒有再開口。
也沒有移動半分。
因為,老大似乎沒有動的意思。
久久……
眾人都以為拓拔殘是不是已經站著睡著了,他,終於開了口,“你們先回去,笑禮和子南重新回到二十九樓,有什麼事,你們先處理,過幾天再來接我。”
呃……
這一次,不僅僅是簡子南和佟笑禮錯鄂不已,就連雪歌,也難得的瞠大了眼,他……打算留下來。
他為什麼要留下來?
“大哥……”佟笑禮很有興趣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不過,拓拔殘的一記冷眼讓他乖乖的閉上了嘴,人要識時務,有些事情該知,有些事情不該知。
“是。”簡子南,無理由的應是。
現在,輪到雪歌了,她好不容易收回散開的神,剛剛的話,不是她的幻聽,他確實是這麼說的,他要留下來,留下來做什麼?以什麼身份留下來?陪兒子嗎?小安理這麼小,不需要他來陪。
“拓拔先生,日月集團事務繁多,你還是先回去處理處理,等以後……”
“你說過,不會阻止我和兒子的相處。”她的話未落,他的一語,斷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話語。
是的……
她是這麼說過,他的意思,是想讓她收回先前所說過的話嘍。
“而我也說過,我要看著我的兒子長大……”他,一直這麼堅持著。
“可是,你留在這裏,多有不便。”這裏沒有他能立足的地方,沒有他的房間,沒有他的東西,沒有他入住的準備。
“無所謂,我的要求不多。”
雪歌無奈的發現,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賴在這裏了。她低垂眼眸,看了看懷裏開始熟悉睡的小家夥,很好,沒有醒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