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獨特的女人們(1 / 2)

有很多東西,在冥冥中,總是不可避免要相遇的。我指的不是人,也不是事,而是一種啟迪和暗示。比如,這個炎熱難當的夏天,在不長的時間裏,我竟兩次被病毒性感冒擊中。生病的時候是很難寫作的,也很難進行深入思考,我隻有看書,或看碟。那段時間,在看電影《皮囊》的同時,我手邊正在讀的一本書就是——美國作家海登·赫雷拉的傳記《弗裏達》。兩個奇特的女子同時在我的病中出現,算不算一種別有用心的巧合?

先說《皮囊》吧。電影《皮囊》說的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名噪一時的美國女攝影家黛安·阿巴斯。這是世界攝影史上一個奇特的女子。黛安的父母是皮草商,自小,黛安的家庭條件就十分優越。18歲那一年,黛安嫁給了父母的朋友、服裝攝影師亞倫·阿巴斯。很快,他們育有兩個漂亮可愛的女兒。在別人眼中,這是很令人羨慕的一對:男才女貌,夫唱婦隨;更重要的是,身為服裝攝影師的丈夫十分有品位,而且,很愛他漂亮的妻子。一段時間之後,黛安感到不滿足,那種單調的幸福讓她厭倦了,有一種欲望在她體內拱動,她自己也不明白欲望來自哪裏,欲望究竟是什麼?不久,黛安家樓上搬來一個奇怪的新鄰居,這個鄰居隻要出現在公開場合,就會戴著嚴嚴實實的頭套……黛安陷入了深深的好奇之中,很快,她發現,在單調的幸福生活之外,還有著光怪陸離的另一個世界……

一切緣起看起來都是某種巧合,但這樣的巧合,其實帶有宿命的意味,黛安·阿巴斯的人生道路也是如此,看似偶然,其實卻帶有某種不可抗拒的必然性。

於是,年輕漂亮的黛安用一台借來的潘泰克斯相機,第一次去了新澤西州的一家智障收容所。在那裏,她舉起了她的照相機,拍攝了這群鮮少露麵的人。電影所表達的,隻是黛安在拍攝之前的生活,電影中並沒有黛安的作品。我在網上搜,搜到一些,黛安·阿巴斯的攝影作品讓我感到震驚,那是怎樣的一種人群啊!她所拍攝的,都是些侏儒、智障者、同性戀者、流浪漢、連體者……那些,都可以說行走在世界邊緣的人……黛安拍攝的方式簡單而直接,那些人物,全都是些正麵像,麵部漠然而悲涼,但隻要細細地看,會發現整個畫麵存有優美的詩意。黛安是單純的,她的動機同樣也很單純,那就是眾生平等。在黛安看來,人的身軀其實都是皮囊,是靈魂的暫棲之地——既然都是皮囊,又有什麼美醜、尊卑的區別呢?

黛安·阿巴斯是在用自己的相機記錄著皮囊;而弗裏達呢,則是用自己的畫筆,捕捉著靈魂的影子。

《弗裏達》記述的是墨西哥女畫家弗裏達的一生。這部電影,很多年前我就看過了,當時,就覺得非常好。好萊塢美女莎瑪·海耶克扮演的弗裏達也很到位,隻不過太漂亮了一些,弗裏達身上那種粗魯和詭異表現得還不夠。現在,讀海登·赫雷拉撰寫的傳記 《弗裏達》,又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弗裏達同樣是一個天才。18歲以前,弗裏達與世界上其他美麗少女一樣,有著同樣的人生。18歲那一年,弗裏達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一根金屬棒刺穿了弗裏達的身體,她的脊梁折斷,骨盆破裂,還有一隻腳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