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嚴總，讓你們等久了。”賀豈凡先開口打招呼，目光朝內車掃了一眼，唐心枕著嚴獸的腿，蓋著薄毯，睡得很香。
幾乎是賀豈凡目光探丨過來的瞬間，嚴獸就拉高了毯子，蓋住唐心的臉，將她徹底地藏起來。
嚴獸知道賀豈凡跟唐心沒有關係，就隻是單純的同學和同事關係。
但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小氣行為。
畢竟，這些年，除了陸昊廷，跟唐心相處時間最久的，就是賀豈凡。
而，賀豈凡喜歡的沈雲錦，又跟唐心長得那麼像。
嚴獸怕他一時眼拙，分不清兩個女人。
行為雖然小心眼到了極點，但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神情淡淡的，“不用那麼客氣，直接叫名字就行。時間不早了，先上車。”
嚴獸“叩叩”輕敲了兩下車窗，司機立刻收了手機過來開門，接過賀豈凡手中的行李袋，放到後備箱去。
賀豈凡也沒客氣，攬著沈雲錦上了車。
待他們係好安全帶後，嚴獸吩咐司機開車。
沈雲錦看唐心還躺著沒醒，忍不住開口，“要不要叫唐心起來，她這樣躺著，可能會不舒服，也太安全。”
“不用，我不會讓她出事。”嚴獸嘴上雖然這樣說，還是交待司機，開慢一點。
沈雲錦見唐心睡得很香，心想她可能是真的累了，畢竟懷孕五個月，精力肯定不如以前。
加上司機車子開得很穩，一路都沒什麼晃，就沒再吱聲。
沒有人說話，車內一下子陷入了平靜。
沒有唐心在中間調劑，氣氛怪怪的，加上讓嚴獸和唐心等那麼久，沈雲錦心虛，更怕自己會一時情節說錯話，透露了自己跟賀豈凡在病房做的那些事，幹脆靠著賀豈凡，逃避地閉上了雙眼。
折騰了一下午，沈雲錦是真的累了。
閉上眼沒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
賀豈凡怕她這樣不舒服，幹脆也替沈雲錦解了安全帶，把人放到腿丨上，脫丨了外套給她蓋上。
嚴獸抬眸看了坐在對麵的兩人一眼，目光落在賀豈凡攥在手中，一看就知道沒有擴開過的文件袋上，黑眸微微閃了下，開口打破沉默，“沒看文件的內容？”
賀豈凡心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嚴獸說的是什麼事，輕輕地搖了搖頭，“雲錦已經都跟我說了，看不看，也沒那麼重要。”
賀豈凡嘴上雖這樣說，卻還是拆開了文件袋。
嚴獸淡淡地點了下頭，繼續道，“沈芳菲的事，她也跟你說了吧。”
賀豈凡沒有立刻回答。
他看著手中的文件，神情有點恍惚。
因為DNA親子鑒定結果，又讓他想起了唐依依躺在病房裏的畫麵，胸口像是被人拿著鈍器一下一下，折磨地紮著，悶悶地痛。
攥著文件的手不受控製地捏緊，用力得指關節泛白，幾乎要把文件給擰出一個洞來。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恢複過來，但聲音還是幹啞的，“依依的事，謝謝。”
如果不是出援手，依依……他跟沈雲錦的女兒，現在可能還躺在醫院裏，接受各種連成年人都可能無法忍受的各項檢查，並永遠沒有終點地繼續下去……
還有沈雲錦，若不是年把她送去治療，他們，不會有今天。
再有……
賀豈凡抬眸，朝枕著嚴獸的腿，睡得景非常沉的唐心看去，聲音愈發地啞，甚至還有些難以啟齒，“父母的事，我替他們向你們道個歉，他們……”
賀豈凡說到這裏就頓住了，沒辦法繼續往下說。
唐心發生意外的時候，他正重傷昏迷，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
盡管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但從後來相關的新聞報道，和對父母的了解，賀豈凡也能夠猜到，唐心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等事情結束，我會讓他們當麵跟唐心道歉……”
“不必。”嚴獸蹙眉，很明顯的抗拒。
情感上，他能夠理解賀豈凡父母的失控，畢竟唯一的孩子沒了。
但理解不代表讚同，也不代表允許他們對唐心下重手。
如果要不是唐心攔著，替他們求情，賀豈凡的父母，此刻怕是早就已經在牢裏蹲著了，而不是離開S市，搬到郊外，去過剩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