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念點頭，撐著臂起身。
坐得太久，腿麻得厲害。
起身的時候，腳丨下丨一軟，身體重重地晃了一下，差一點沒一頭栽下去。
幸好嚴爵眼明手快，捉住了她的胳膊，幫忙穩住，才避免了一場慘劇。
“怎麼樣？沒事吧？能站得住嗎？”嚴爵二話沒說，直接把人攬進了懷裏。
楚念念不敢動。
一方麵，是怕吵醒嚴爵懷裏的弟弟。
另一方麵，她的腿現在麻得厲害，完全失去了知覺，根本沒辦法靠自己站住。
於是，隻能靠在嚴爵的懷裏。
就這樣站了有五六分鍾之久，麻痹的雙丨腿，總算是恢複了知覺。
“沒事了，你放手吧。”楚念念低低地開口。
嚴爵看她臉色恢複得差不多了，不再難受得直皺眉，才鬆手，卻沒有徹底地放開。
長臂，還虛虛地攬在楚念念的腰際，“真的沒事？”
楚念念搖頭，見他左手一直抱著睡著的季少愷沒有動過，擰了擰眉，“你怎麼樣？手酸不酸？要不我抱一會兒。”
季少愷雖然不胖，量五歲的孩子，也有近四十斤，嚴爵一路抱著過來，剛剛又單手撐了那麼久，楚念念怕他手負擔太重了。
想著，楚念念伸出了手。
嚴爵卻沒有把人交出去，直接握住了楚念念的手，“走吧，先出去。”
這裏的氣氛太壓抑了，他擔心呆久了，楚念念心裏受不了。
楚念念點頭。
兩人一起離開，到院子裏的涼亭中的石椅上坐下。
和殿中的盤丨腿而坐不同。
石椅的高度正好，坐著負擔沒有方才那麼重。
嚴爵輕輕地移動了下，將季少愷放平，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丨上，騰出手來，去輕撫楚念念的背，“心情好點沒？”
楚念念搖頭又點頭，說不上來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偏了偏身體，輕輕地靠到嚴爵寬闊的肩膀上，看著院中水池裏的魚，聲音啞啞的，“嚴爵……”
“嗯？”
“你說，是不是因為我當年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沒好好地保護好孩子，才會落得失去當母親權力的下場？”
沒想到她又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嚴爵好不容易鬆開的濃眉再一次蹙緊。
側頭吻了吻楚念念的額頭，才開口，“胡思亂想什麼？別想太多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楚念念低低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兩人在涼亭裏呆了半個多小時才離開。
挽著手走回主殿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裏拿著環香和許願紅色布條，站在一棵巨大的樹下邊，著急地走來走去。
像一朵巨大的蘑菇的樹，在老太太的頭頂盛開。
樹下，掛滿了許願的紅色布條。
風一吹，特別地漂亮。
兩人一看老太太的模樣，就知道她想要掛紅色布條，卻因為腿腳不方便，沒辦法辦到。
“我去幫個忙，你等我一下。”楚念念說著，鬆開了嚴爵的胳膊，過去幫老太太把紅色的布條係好。
係布條的時候，楚念念瞄了一眼，發現上頭用毛巾字寫著——
【劉常君*黃樂，早生貴子。】
原來是求子的……
看著在樹下隨風飄揚的紅色布條，楚念念腦中恍惚了下，想起了偏殿的長生牌，眼眶微微有點發澀，像是被風迷了眼睛。
老太太沒發現楚念念的異樣，看看楚念念，再看看幾步外一直朝這邊看，目光一秒也沒從楚念念身上移開的嚴爵，“小姑娘，那是你丈夫和孩子啊？”
“啊？”楚念念滯了下回神，知道老太太誤會了，趕緊解釋，“不是，婆婆，你誤會了，那個是我老公，他抱著的是我弟弟……”
“弟弟？”老人微愣，轉頭又朝嚴爵的方向打量，目光落在季少愷身上的時候，多看了幾眼，“小姑娘確定是你弟弟？我怎麼看著那孩子眉眼輪廓和你男人幾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呢？小姑娘你可別騙老太婆，那真是你們的孩子吧？”
老太太堅持自己的看法。
楚念念不懂老太太怎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大概是年紀大了，視力不太好吧。
她吐了口氣，耐心地解釋，“婆婆你看錯了，真的是我弟弟……我身體有點問題……要不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