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思奇離開後,我從酒店把行李搬回了她的住處。以後,我一個人,就要在這裏延續她的生活。我不是想回憶什麼,而隻是想,留住她的氣息,記得她的容顏,不管是一天,還是一年,或者更長久。

林希一就是在我剛把行李搬到家的時候尾隨而至的。她手裏捧著鮮花,臉上帶著微笑,一進門,對我不聞不問的,就衝進揚思奇的房間。

可是她卻沒看到揚思奇的身影。她當然看不到。因為這時候,我也不知道揚思奇會在哪裏停歇。

林希一去擺弄花瓶插花,沒轉身,問我:“思奇呢?不是說好昨天去醫院手術的嗎?怎麼你們兩個人都像失蹤了似的一天也見不到人影,讓我幹著急。”

“她走了!”

“走了?”林希一停頓了一下,轉過身問我。

“哎,說清楚點,她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哎,我說你白癡啊,她去哪了你竟然會不知道?你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的嗎?”林希一依然不明就理的問。

我麵無表情的抽起煙來,然後,把揚思奇留給我的信,遞給林希一。

我以為林希一看完信一定會大發雷霆,或者對我漫天辱罵指責我的不是,可是,她隻是靜靜地看完,然後坐到我的對麵,默默地流淚。

她說:“或許我告訴你那些,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這不怪你。”

“如果你不知道她對你的這份感情,不這麼善意的來給予她的愛,或許就像她說的,真的會一直守在你的身旁,看著你幸福,然後直到生命枯竭。可是,我卻自作主張的斷了她的夢,也讓你舍棄了那原本該擁有的一切。我以為她有了你的愛情,就會為你而勇敢的活下去,卻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這樣的結局。都怨我,是我害了你們”林希一自責起來。

我把揚思奇留給我的銀行卡遞給林希一,說:“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也是為了她好,既然她作出了這樣的選擇,我們除了尊重她以外,也無能為力。”

林希一沒有說話,隻是迷離的看著我。

我再把公文包裏醫院退還預交的兩萬塊錢取了出來,一並放在了桌上,然後看向林希一:“我希望你今天去跑一趟,把這錢和卡給思奇的父親送去。如果她父親還不知道她出走的事情,就別告訴他,免得讓他擔心。”

林希一沒有說話,隻是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流。

我卸下汽車鑰匙,也一並與錢和卡放在了一起,然後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我對林希一說:“我累了,想休息會,晚上,還要回公司向董事長彙報,希望你快去快回。思奇不在了,這邊的事情,擔子暫時就落在了你一個人的肩上。”

約幾分鍾之後,林希一站起身來,什麼也沒有說,然後向門口走去。

我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昨晚一夜未眠,這個時候,還真感覺到有些困了,於是昏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時分。匆匆洗了臉,然後準備返回C城,告訴阮朝揮關於揚思奇離去的消息。

可是我卻在準備出門的時候,看見了我的車鑰匙靜靜地躺在茶幾上。原來林希一隻帶走了卡和錢,並沒有把車開走。

這個時候,林希一的電話打了過來,她說:“我要去找思奇,可能要耽擱些日子,我要找遍她可能會去的所有地方。如果找不到,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

我答應了林希一。我說:“去吧!如果找到了她,或者有她的音訊,就告訴她,我很想她,希望她能回來。”雖然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可我還是這麼的對林希一說。

如果心已碎,夢已滅,愛已終,我們還有什麼理由,會躲在一個可以讓人找到的角落?

可我卻不能斷了另一個人的夢。

“韓森,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如果你有空,請幫我去看一下我老媽。如果發現她長時間不在,就去吉祥路142號找她,並告訴她我已經和她斷了任何關係。”林希一說得很悲情,我想,該是她母親還沒有戒掉慣賭的惡習。

“好,我答應你,你就放心的去吧,這邊就交給我了。”

林希一說了聲謝謝以後就掛了電話。在掛掉電話的那瞬間,我分明的聽到了她的抽泣。

我拿起車鑰匙出了門,然後以及快的速度,在快要下班之前的十分鍾,趕回了公司裏。

很多人見我回來,均沒有表示出以往的熱情,均沒有與我打聲招呼,而隻是處於職務的關係,禮貌的對我點點頭,然後擦肩而過。

我突然發覺自己的悲哀。

我知道這一切皆因為我逃婚的緣由。

曾經在這公司,是那麼的受到屬下的愛戴,領導的器重和看好,而如今,所有的人見了我,都好像隻是見到了一個陌生人,不再尊稱一聲問好,而隻是點頭而過。更有甚者,竟然像沒見到我似的,昂首挺胸闊步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