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麼說。不過有一句話卻是真理,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不能夠相信,親生父母都有賣兒賣女的,還別說男人。男人是什麼?男人怎麼定位?人家說男人就是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動物,你說,我能指望你什麼?你說你一輩子對我好,一輩子會疼我愛我,一輩子對我不棄不離,難道我就真死心踏地的相信你的話?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嫌我老了,對我倦了,屁股一拍跑了我怎麼辦?所以說,這個世界除了自己,誰也不能夠相信,任何男人也不可以托付終生。”

阮筱津津樂道。我都不知道她哪去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歪理論,而且還說得可圈可點,頭頭是道。以前她可不是這樣子的啊?

“那是不是,老爸也不可以相信?”

“當然不是。老爸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我就是他的全部,當然他也是我的全部。”

“其實,韓森,當初思奇的事情,你應該先跟我商量,你知道的,我並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女人。隻要你覺得,挽救一個生命比放棄一段感情意義更加偉大,更加值得,那麼,我完全可以成全你。我不能容忍的不是你的選擇,而是你選擇的時候本該讓我知道的卻沒有讓我知道。森,你不知道,喜慶的那天,我有多尷尬,恨不得有個地縫可鑽進去。還有爸,有多氣憤,當時他就吩咐人要把你給逮回來,好好的給教訓一頓,要不是我阻止及時的話,事情的結局就不是那樣的,就得重新改寫了。”

阮筱笑,完全沉侵在回憶裏,不知道是悲傷、痛苦,還是喜悅。

我想阮筱該是沒有喜悅可言的。結婚宴席上被人甩棄,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兒,可是阮筱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竟然掛著笑容。

或許多少年以後,當我們老了,當我們再回憶起這段往事時,彼此才會發自內心的一個笑容,畢竟,這些過往,都是人生的寶貴資源,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與其分享。

我把阮筱摟得緊緊的。我現在的工作,就是照顧她的起居生活。在她靈感崩發站在畫夾前的時候,為她遞上畫筆,在她感覺到累的時候,為她捶捶肩膀捶捶腿,在她興趣盎然的時候,也會小心翼翼的放起音樂,挽起她的手,陪她跳上一曲華爾茲。

我以為關於揚思奇的訊息,就會在我和阮筱平時的口水戰中逐漸隱去,從此遺忘,從此退出記憶。可是,當突然有一天阮朝揮把揚思奇的父親親自領回家來,說起了揚思奇曾經的故事時,我還是再一次忍不住,為她心疼。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按理說,這個時候,是不該有如此表象的,畢竟那一切的一切都成為過去,可是我還是為揚思奇的勇敢而執著,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被感動得流淚的人中,也包括阮筱在內。

我一直以為阮筱如揚思奇一樣,是一個堅強的漠離的女子,隻是揚思奇,要比阮筱勇敢而堅強。

我也一直以為阮筱現在,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感動,也不會明白當初我為什麼那麼選擇,可是我沒想到,在揚思奇父親娓娓道來揚思奇的故事後,也流下了眼淚。

那天,我陪著阮筱正在畫室裏看她畫畫,下午剛上班的那會兒,阮朝揮就回來了,還帶回了揚思奇的父親。

阮朝揮說,揚思奇的父親是去找我的,沒找到,最後才找到了他,就把他給帶了回來,讓他把揚思奇留給我的東西當麵交給我。

揚思奇的父親見到我和阮筱以後,並沒有立即把揚思奇留給我的東西交給我,而是先對我們講了一個故事。當然,這個故事的主角,就是揚思奇。

故事是從揚思奇小時候講起的。他說在很小的時候,揚思奇很活潑、聰明、好動,可自從她母親去世以後,開始變的堅強與漠離,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

高中的時候,揚思奇談了戀愛,她說她找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可是大一那年,她的男朋友卻查出患了尿毒症,需要換腎,機緣巧合,正好與揚思奇的腎源匹配。幾乎沒有猶豫,揚思奇就捐贈了一個腎源給他的男朋友,可沒多久,他男朋友終因錯過了最佳換腎時期,永遠的離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