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說的沒錯,玄尊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既沒有要求時四在規定的期限內找出凶手,也沒有因為此事而影響了心情,他依然在五更天的時候準時來到花園裏練劍。
時四站在旁邊看著男人出神入化的劍招,眸子裏滿是崇敬之色。玄尊曾經救過他,就是在他第一次請纓出征蠻夷的時候,他代父從軍,那年他十五歲,玄尊十八。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年紀青青的九皇子,以他睿智而果敢的妙計,救出當時被敵軍圍在垓心的兩千多名戰士,從此無人不服,無人不懼。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真正地認識了玄尊。從此,他便一直追隨在玄尊左右。
滿院的桃花紛紛下落,隨著晨風在透藍的空中打起一片漣漪。男子收劍,旁邊的丫寰立刻上前,接劍,奉茶,擦汗。玄尊整理了一下身上雪白色長袍,墨色長發垂直披落在腰際。
時四恭敬上前,在男人耳邊低咕幾句,隻見他的臉色越發陰霾,鳳目越過九曲長廊向西北望去。
諸葛芸從未想過那把匕首會給她帶來如此大的麻煩。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次小小的失誤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倘若那天晚上她沒有鬼使神差地帶上那把匕首,或許今天的她會是另外一番風景吧!又或者,那把匕首早已物歸原主,也許就不會發生以後那麼多的血雨腥風了。
諸葛芸起的很早,這個習慣是因為玄尊才養成的。在沒有歐陽倪之前,玄尊每天穿的衣服都是她親自準備好,第二天早上再親自為他更衣。
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的,透藍色天空慢慢變成魚肚白,女子一身玉色錦服立於桃樹之下,臉上帶著晨醒時的惺忪,嫵媚而清純。一夜淺眠,翠兒的話時刻出現在腦海中,她不明白這些都是為了什麼!
矮牆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諸葛芸柳眉輕皺,這個時辰,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來?
女子剛轉身,玄尊已經來到麵前。那雙深不見底的黑潭中帶著隱隱的怒意,男子身材修長,雙手負於身後。諸葛芸抬起頭,如玉般的臉上帶著一絲倔強。
他就這樣一句不問,一聲不吭的過來興師問罪來了。
“王爺不知來此有何要緊的事?”諸葛芸淺淺一笑,紅唇輕揚,隻是那笑容卻帶著苦澀的味道。幾個月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踏進這裏,卻是為了一個她還尚未知道的理由。
玄尊死死盯著女子臉上淡淡的笑容,右手一揮,幾名護衛立刻衝進後屋。片刻後,一個護衛拿著那把青雲匕首雙手捧到玄尊麵前,“王爺,找到了。”
男子斜睨一眼,眼中的殺氣一瞬即逝。他冷笑一聲,薄唇微啟,“芸兒,看來我是低估你了。”
諸葛芸微微一怔,這聲芸兒突然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如此輕呢的呼喚難道不該是兩個傾心相愛的夫妻之前才有的溫柔嗎?可是,他的眸子裏明明隻有陌生與距離,那種她一心想擁有的溫柔,又怎麼可能會這般容易就得到?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諸葛芸冷靜地看著麵前不慍不火的男人,成親三載,在他麵前,她從來都隻是一味的順從,她以為自己的懂事和無條件的卑微可以換來他一點點的憐惜,可是她錯了,在他眼裏,隻有對的人,沒有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