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兩個字,就將兩人的關係拉開了距離。
諸葛芸記得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父親怕她給諸葛家丟臉,於是把有關靈朝的一些重要的事情都和她說了一遍。父親說,當朝皇帝有二十一個兒子,五個夭折,三個過世,如今隻剩下十三位皇子。而這十三人當中,又以嫡出的太子燕離最為尊貴,他的身後,有一個龐大的家族勢力支撐著他,即便是當今聖上也要忌憚三分。其次便是媮妃娘娘的七皇子,燕湞,勢力比之太子稍弱,但在靈朝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玄尊的地位在他出征蠻夷之前最低。他本來不叫玄尊,而叫燕尊,隻是這個名字在他平北彊戰亂凱旋而歸的時候便改了,隨了她母親的姓。當今聖上知道後並未如常人預料般大發雷庭,或許他也意識到了自己曾經所犯下的錯吧!
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玄尊的姓改了,同時也說明他放棄了皇位的爭奪,靈朝不可能找一個他姓的人來統領這個國家,即便是一脈相承,也是絕不允許的,隻要靈朝存在一天,那麼它永遠都要姓燕。
諸葛芸看著麵前兩張酷似相同又完全不同的臉,她淺淺一笑,隨玄尊叫了一聲,“太子。”
“九哥,我喜歡聽你叫我十三弟。”燕離拍了拍手中的折扇,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溫暖的笑容。他鳳目微轉,視線在諸葛芸身上打量一圈,“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九嫂嗎?”
與玄尊成親這麼久,她從未見過他的親人,就連成親當天,他的那些兄弟也未從露麵,隻是形式上送來一些賀禮。諸葛芸知道,皇族的骨肉親情不同於尋常百姓,在他們眼裏,在乎的不是血濃於水,而是地位與權勢。
玄尊並沒有要介紹的意思,完全一副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的表情。諸葛芸大方點頭,臉上的酒窩若隱若現,“有勞太子掛念,九嫂在此謝過。”
一名宮人快步跑來,唯唯喏喏地在三步開外駐足,頭狠狠地壓在胸前,“太子殿下,王爺,所有王宮大臣都已到齊,聖上特命奴才來宣二位到天清殿。”
“唉,九哥,你說父皇也真是的,非要逼著我來,你也知道,這種場合我不喜歡,如果可以,我寧願去狩獵也不要來參加這種無聊的家宴。”燕離唉聲歎氣一翻,與玄尊並肩向天清殿方向走去,手中的白玉扇開開合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玄尊嘴角牽笑,兩手負於身後,他搖搖頭,慢條斯理地說道,“父皇自然有他的用意,況且這種場合怎麼能少了你呢?你可是靈朝未來的儲君,應該學會適應。”
燕離唏噓不已,嘴裏小聲嘀咕著,什麼未來的儲君,還不如當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他抬起頭,看向湛藍色遼闊的天際,似乎對外麵的天空充滿了好奇。
諸葛芸走在兩人身後,心裏一直有個問題困繞著她,三年來皇帝都不從招見過,不知今天是為何?但不管怎樣,她都不能讓玄尊丟臉。
天清殿一共有二十一道門,中間一道大門是皇帝和皇後的專用門,虎皮毛毯從門檻整齊通至高堂之上,左邊的十道為皇親國戚所建,右麵則是為王宮大臣而設。褐色琉璃桌,米色盤龍玉瓷酒樽,軟榻,寬臥,就連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宮人走道都想的如此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