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到門口,就突然看見遠處十幾輛渣土車和工程車卷著黃沙和塵土遮天蔽日而來,帶著強烈刺耳的刹車音停在了大院裏。
老魯急急地拖了條折凳從酒店裏跑出來,嘴裏還喊著:“大哥,是不是宋老板那群孫子又來強拆了?看我不打他丫的。”
當先的一輛渣土車車門咣地一下打開了,從車上跳下一個四十來歲皮膚黑黑的中年漢子,他一邊擦著汗,一邊溫和地問:“請問這兒的老板是誰?”
王一凡看這人不象是來找事的,就向老魯揮揮手示意。
老魯放下折凳打開坐下,王一凡迎上前說:“我就是這裏的老板。”
那漢子一見,也不多客套,上前就問王一凡:“請問你們這裏可以停車麼?”
王一凡笑著回答:“打開門做生意,來的就是客,當然可以停。“
“那就好,都下來吧。”那漢子一揮手,那十來輛車上跳下來好幾十號人,都和那漢子差不多打扮,不過從他們那被泥漿抹得亂七八糟的車牌號上,王一凡肯定他們是從外地來的。
領頭那漢子一臉精明幹練的樣子,他領著那些人進了酒店,坐下點好了菜張嘴就吃。
王一凡拎著一瓶酒坐到了那漢子旁,用力擰開瓶蓋,給他倒上了一杯酒,說:“來,大哥,嚐嚐我們這裏的酒,你們長途跋涉過來也不容易,喝喝酒養養神。”
那漢子頗為意外地接過酒杯送到嘴邊,一口就給幹了。
王一凡在心裏暗讚了一聲
“好酒量。”
那漢子放下酒杯,問:“不知老板貴姓?”
“我姓王,王一凡,大哥你呢?”王一凡問。
“咱們是本家,我是王勇,從北方來的。老板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們不是本地人。”那漢子說著,招呼後麵的人拿出了一瓶酒,也給王一凡給倒上了一杯。
“你也嚐嚐我們那的酒,自家用高粱釀的,度數高可能有點衝……”王勇的話還沒完,王一凡就一口幹下了肚,他擦了擦嘴,笑著說:“果然是好酒,味道真醇。”
“好酒量。”王勇豎起了大拇指。他和王一凡很顯然是一見如故,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轉眼間酒瓶就堆了滿滿一桌。
“既然咱們這麼對勁,那我也不客氣了,兄弟。”王勇又幹了一口酒,說:“這次我帶了這些個弟兄來你們這找活幹,還生怕帶著那十幾個大家夥找不到地方停,想不到一來就遇上了兄弟你,這下我的心裏踏實了。”
王一凡帶著酒意問:“大哥從那麼遠的地方來我們這,為啥?”
“老弟啊,你是有所不知。”王勇歎了口氣,說:“我們老家那塊最近發展得慢,沒什麼活。聽說你們這有活,所以我就帶著弟兄們過來碰碰運氣。”
“那大哥你可找對了地方,這裏馬上要建設新區了,肯定用得上你們。”王一凡又幹掉了一杯,酒意有點上頭了。
“但願如此吧。”王勇喃喃自語地說。
這天晚上,他們都醉了,王勇和王一凡醉得互抱著躺到一個屋相對而吐,把個好好的房間給整得臭氣熏天、人畜不近了。
嬌嬌捏著鼻子從那個房間裏跳了出來,搖搖頭歎歎氣,男人遇到了一起,似乎除了女人就是酒了。
第二天早上,王一凡和王勇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王勇不顧眼前這讓人尷尬的場景,衝下床打開門,敲門那漢子喘著粗氣說:“不好了,王哥,我們車的油被放了!”
王勇光著腳,衝了出去,一出門就看到那一排渣土車和工程車的油箱都被人用工具給硬生生地撬開了,裏麵的油一滴不剩,地麵上散發著陣陣汽油揮發後的難聞氣味,灰土中隱隱有些柴油的斑斑點點印跡。
王勇一轉身就抓住了跑來的王一凡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一凡也被眼前這一切給搞迷糊了,他望著一邊的老魯,指著那些渣土車:“這是怎麼回事?”
老魯支支吾吾地說:“我也不知道,昨天看你和王哥喝的那麼開心,我也和王哥的兄弟們喝多了,早上一起來就成這樣了。”
嬌嬌喃喃自語地說:“早知道養條狼狗了,我本以為有了老魯就不用……。”
“好了,不要說了!”王一凡大聲說了一句,他慢慢按下了王勇的手,誠懇地說:“大哥,你放心,這個油,我會幫你一滴不剩地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兄弟我來賠,你看可行?”
王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訕訕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一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他皺緊了眉頭,心裏想:“媽了個13,敢到我的地頭上來找事,這些偷油雜碎,敢放我兄弟的油,我就放你們的血。”
一絲凶狠的殺氣刹那間閃過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