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行長一邊打著官腔,一邊搖了搖頭,那神情就像是在處理一件絕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似的。
宋老板這下真急了,他頭上的汗珠如雨點般淌了下來。
“貸款下不來別說喝西北風了,搞不好連娘都要去打包好淘寶上賣了。”
看到錢行長看他那奇怪的神色,宋老板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他掏出一塊手帕一邊擦著,一邊故作抱怨地說:“這包廂裏的空調太差了,一點都不製冷。”
錢行長見宋老板那緊張的樣子,心想這抻他一抻、吊吊胃口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現在該收網了。再這麼搞下去,宋老板都得急得撞牆了,那他為兒子去國外留學的費用可就沒了著落了。
錢行長正要很有範兒地說那個“不過嘛”三個字,包廂的門卻正在這時打開了。
宋老板的注意力全在錢行長身上,一點也沒轉移到推開門的這個人身上。
他對著門口擺了擺手說:“我們這裏自己來就行了,沒叫你,你就不要進來,沒看這裏正談事兒麼?出去!”
沒想到推開門的那個人也不回話,竟然大刺刺就坐到了宋老板旁邊那張空著的位子上。
宋老板正要發作,卻突然看清了身邊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他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人真是一臉微笑看上去極度友善的年輕漢子子王一凡!
宋老板有點茫然了,眼前這個煞星究竟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同時又厚著臉皮跑進來坐下的,他張著的嘴剛要罵,卻想起了王一凡那談笑間斬瓜切菜般的要命手段,還有他對麵坐著的救命菩薩錢行長,那句罵人的話竟硬是給他又生生吞了回去。
錢行長起初也被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給吃了一驚,不過他畢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老江湖了,一瞬間臉上的異樣神情就換成了一副鎮定自若的平靜淡然。
他笑著半站起身,指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中年人王一凡對宋老板問:“這位是?”
王一凡卻毫不客氣地站起來,握緊了錢行長伸出來的右手:“錢行長是吧?我是宋老板的合作夥伴,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就行了。”
錢行長被他那極度熱情的一握給搞呆了,他用那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宋老板,那意思是問這人到底是哪根蔥啊?
宋老板看了看王一凡,又看了看錢行長,閉上了眼想了想,終於睜開眼對錢行長介紹道:“他就是我的合作夥伴王一凡王總,看我和錢行長在這裏,特地過來敬酒的。”
錢行長這才坐下來笑著說:“我說老宋啊,這次吃飯我們談點私事,又不多喝,你怎麼還帶個陪酒的來了?”
但他那臉上的意思卻是我們私下談點事,講的話是少一個耳朵少一份麻煩,你倒好,還帶個人來,想留下人證是不?
宋老板又要急得擦汗了,不過這次王一凡卻主動替他擋起了架:“錢行長你誤會了,小弟這次來也是順路經過,看到錢行長和老宋在這裏,不能不來敬個酒、 打個招呼啊,是不是,宋老板?”說完他就盯著一邊的宋老板看。
宋老板現在都恨不得立刻找個鐵鍬來挖個洞把他給埋了,不過在錢行長麵前他絕對不能失態,他一邊擦汗一邊說:“錢行長你千萬別介意,我這個兄弟人不錯,就是性子有點憨,北方人嘛,重視這個禮儀啥的,你說是吧,哈哈。”
為了緩和一下現場的緊張氣氛,他居然還強自笑了起來。
王一凡看著他那副變化多端的樣子,心說你不去好萊塢演劇情大片真是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