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兩天時間裏,王一凡該吃吃,該睡睡,吃飯有人打好了放到床前,抽煙有人點好了送到嘴邊,每天晚上還有人輪流來給他做全身按摩加放鬆。
“媽 的,就是手法糙點。”他自言自語地說。
這兩天時間裏還有不少其他號子的兄弟慕他大名,相約出山後就前往投奔,對於這些要求,王一凡都客套幾句含糊過去。
號子裏除了一天到晚見不到陽光這個無法解決的天然缺陷外,對王一凡來說過得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不過雖然表麵上過得優哉遊哉,但王一凡的心裏卻十分焦急。
按照有關規定,如果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嫌疑犯,最多隻能刑事拘留24小時,並且在24小時後必須進行訊問。
若是行政拘留,則要出示相關的拘留證了。
可王一凡在號子這兩天,既沒有人過來提審,也沒有人對他出示任何證件。
他就像一個被遺棄荒野的孤兒一樣無人問津、無人理睬……
清晨,東郊野外一處公墓門口停下了輛加長版黑色凱迪拉克車,從裏麵走出了個頭發花白但依然精神矍鑠的老頭,雖然看上去他已經六十來歲了,但他的步履依然平穩有力,他的動作也依然那麼有條不紊。
他走向了公墓深處一個並不顯眼的墓碑前。
“媽,我回來了。”老人突然間跪倒在地,潸然淚下。
後麵一個一身黑西服頭戴大墨鏡的司機趕忙上前扶住了,老人對他擺了擺手,讓那司機從車上取下了鮮花、小菜、香等祭拜用品。
他將那些貢品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那塊墓碑前,用那顫巍巍的手點燃了香插在跟前的香爐上,然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你再磕多少個頭都沒用,要不是當年你墮入黑道,你母親也不會孤獨終老、無人送終。你兒子……”身後忽然傳出了一個同樣蒼老但又十分威嚴的聲音。
那司機見有人來,忙把手伸向懷裏……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警服,頭戴大蓋帽,身子微有些駝但依然目光銳利如刀。
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刑警萬叔。他的手裏也提著一個籃子,裏麵放著些饅頭黃紙什麼的,顯然也是專程前來祭掃的。
“你是?”那老人從地下站了起來,指著眼前的萬叔,好像一副似曾相識的樣子。
“唐震,才三十年時間,你就不認得我了麼?”萬叔放下手裏的籃子,盯著那老人冷冷地說。
好像記起來了,三十年前那個暗夜,那一場讓自己終生難忘的毆鬥,還有那個被已經陷入瘋狂的自己砍翻在地的年輕警察……
三十年,實在是太漫長了……
“你是說我還有個兒子?”唐震回味著萬叔剛才的話,驚愕的臉上忽然有了一絲喜氣。
“我倒寧可他沒有你這個父親。”萬叔還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在他的眼裏,唐震毫無疑問就是社會的毒瘤、人間的渣滓。
“他在哪?”
唐震可顧不了這麼多,他撲了上去抓著萬叔的胳膊大聲質問著。
眼前對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馬上找到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別去打攪他,讓他過自己的生活!”萬叔看也不看就推開了唐震,放下手裏的籃子,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了。
“一定要給我查出來他的下落,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給我找出來。”唐震對著身邊的司機下了死命令。
早晨的清清冷風吹過了那塊墓碑前,將那燒了半截的香灰吹散在了風中……
第三天早上天還沒亮,王一凡就在睡夢中被叫醒,然後就給看守警給一屁股平白踢出了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