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萬叔。”王一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張口大聲對著萬叔喊了句。
萬叔慢慢地回過頭來:“你還有什麼事麼?”
“那個唐震,你到底知道多少?為什麼他一直以來都這麼幫我?”王一凡大聲地問。
這一係列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也許隻有眼前的這位老人能夠回答了。
“他應該和你說過三十年前發生的那場雨夜大砍殺吧,也許從他入獄後的那天起,就想找一個人來接替他的事業,恰好選中了你。”萬叔一臉平靜地回答。
“我不是問這個。萬叔,為什麼他看我的眼光中那麼溫情和親切?為什麼每次和他在一起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溫暖感?還有,我的過去到底是是怎麼樣的?為什麼我後來找遍了孤兒院裏所有的資料,都找不出一點有關我親人的資料?這個唐震是不是和我有血緣上的關係?”
萬叔試圖躲避著王一凡那犀利無比的追問眼神,他的腦海裏思緒萬千。
如果就此將王一凡塵封已久的身世之謎解開的話,隻怕剛剛才開始走上正路的他又會沉淪下去。
此刻的王一凡早就不是剛回來時那勢單力孤的孤家寡人了,他現在手裏頭不但有一群敢打敢拚的退伍兵兄弟,還有各種龐大複雜的社會關係網和巨大的影響力。
一旦他走上了邪路,對這個社會將是巨大的危害。
想到這裏,萬叔狠了狠心沒有將真相說出來,而是輕輕地回答:“唐震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在入獄前也有過一個妻子,聽說當時還懷著九個月的身孕。結果在聽到他入獄後的消息後就早產了,當時的醫療條件還很差,母子兩人都沒有熬過去。所以唐震才會對你……”
“你不是在騙我吧?”王一凡有些不相信地問著。
他的身體有些發抖。這幾十年來,萬叔在他的心目中早就和父親一樣得神聖莊嚴了。
但不知為什麼,聽了萬叔親口講出的這幾句話後,他居然也有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萬叔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努力裝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沉聲回答:“沒有,這一切都是事實。你是被奶奶和民政局的人送進來的,那時候資料檔案還不像現在這麼齊整,所以你找不到相關的個人信息也是正常的。”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萬叔,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等這邊的事情忙完後就去看你。”王一凡不疑有他,那張困惑不解的臉上重新綻放出了微笑。
萬叔點了點頭,他轉身繼續往外走著。
他那孤單蕭索的背影和強自保持鎮定的步履並沒有讓王一凡心頭起疑。因為他根本意想不到,一個他心目中無比高大的老人,居然會在這麼關鍵的事情上欺騙自己。
此刻的王一凡,想的是如何做好JQ4132地塊的善後工作和遠方那個杳無音訊的慕容婉兒。
……
此刻在江東市那荒廢已久的老碼頭前,停了一輛黑色加長款凱迪拉克車,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頂著寒風站在車旁,嘴裏的煙頭忽明忽然地燃燒著,那雙犀利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前方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唐震。
隻見唐震獨自一人站在那破敗不堪的海岸旁,看著眼前那被濃重夜色包裹下的靜謐海平麵,一件件前塵往事不斷地眼前閃現。
跑船掛帆、開片劈街、打地盤爭上位這些年少輕狂的舉動,為唐震換來了現在這崇高無上的江湖地位,但他也付出三十年的牢獄之災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沉重代價。
現在重新再看回去,已經發生過的一切如夢如幻宛如泡影。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和橡膠輪胎在布滿泥沙的土路上所發出有些嘶啞的“嘎啦”聲。
唐震轉過頭來,眼前那輛打著刺眼遠光燈的君越車已經停在了那輛凱迪拉克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