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色下,一艘塗裝成藍色的鋼質拖網漁船行駛在顛簸起伏的海平麵上,三十四米長的彎彎船身在茫茫大海裏就像個玩具似的。
船舶駕駛室裏操著舵把的老船長是個年界半百的老水手,每次航行在寬闊的洋麵上都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之情。
兩個大男孩手拉著手站在漁船的甲板上,雖然顛簸搖晃的船身和刺骨淩厲的海風讓第一次除害的他們有些不習慣,但神聖的使命感和作為華夏公民的榮譽感卻讓他們激動不已。
其中一個略胖一點的孩子掏出懷裏的手機,放起了那首熟悉的歌--《水手》
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
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
永遠難忘記。
年少的我喜歡一個人在海邊,
卷起褲管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
總是幻想海洋的盡頭有另一個世界,
總是以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兒,
總是一副弱不禁風孬種的樣子,
在受人欺負的時候總是聽見水手說,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幹淚不要問為什麼。
……
這兩個孩子跟著歌聲大聲地唱了起來,年輕稚嫩的臉上豪情萬丈。
仿佛這一刻他們已經化身成了搏擊風浪、屹立潮頭的勇敢水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慢慢地從那種激奮不已的心情中冷靜下來。
畢竟是第一次離家出走,李宇河的心裏還是有點後怕的,他對著身旁的範斌問:“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衝動了?”
範斌卻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他用力拍了拍李宇河的肩膀:“放心!沒事的。難道你想做個縮頭烏龜,任那些倭國鬼子在我們華夏人的頭上作威作福?”
“這個?”李宇河有些猶豫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將愛國這個崇高的理想一直放在心頭,邱少雲、黃繼光、羅盛教這些名字他個個耳熟能詳。
雖然現在已是和平年代,自己不能像這些英雄人物一樣為國效命,但如果能到那個神秘的島嶼上搖旗呐喊一下也未嚐不是一種愛國的表現。
“喂,你們倆在外麵站好了沒有,還是趕快進來吃點東西吧。”老船長從駕駛艙裏露出個頭來,對著甲板上的兩個孩子喊了起來。
船上吃飯不比在岸上,不但沒有大魚大肉,就連蔬菜什麼的都看不到。
老船長下了兩碗方便麵遞給這兩個孩子,然後自顧自地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
吃慣了苦的李宇河倒是無所謂的拿過碗就吃了起來,但範斌望著這碗簡簡單單的泡麵可就難以下咽了,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隻見範斌像是早有準備似的取下了背上的書包,像變戲法一樣從裏麵取出鄉巴佬鹵雞蛋、真空包裝大雞腿、豆腐幹、牛肉幹、康師傅蘇打餅幹,甚至還有一大袋符離集燒雞,看得一旁的李宇河眼花繚亂,嘴角邊的哈喇子流得老長。
“來,吃!”範斌得意地招呼了一聲,就一把撕開了大雞腿的包裝袋。
早就餓得肚子呱呱亂叫的李宇河也趕忙從那一堆好吃的東西中挑了幾樣拆開吃了。
在學校裏李宇河沒幾個好朋友,範斌算是他最鐵的小哥們了,家庭貧寒但學習優秀的尖子生李宇河一向是範斌眼裏的偶像級人物,但李宇河又何嚐不羨慕範斌那花錢如流水般的豪爽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