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光線並不比室外明亮多少。
陳朽的木質家具氣味、刺鼻的血腥味和食物的腐敗氣味充斥其間。
這種地方如果是在華夏內地,恐怕就隻有流浪漢居住的橋洞才能與之媲美。
王一凡捂著湯米的嘴走過門邊的走廊,向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隻見在一盞昏黃搖動的吊燈下,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子平平地放在客廳的正中,旁邊一張絨布長沙發上躺著個身形粗大的光頭大漢。
這個大漢背對著大門的方向躺著,身上穿著一件破了幾個洞的白色汗衫,一隻手拿著本彩色封麵的色 情雜誌,一隻手卻在身上穿的那條寬鬆的大褲衩裏急速地活動著,那張被興奮扭曲了的臉上綻放著變 態惡心的笑容。
鐵籠子裏關著兩個渾身赤 裸、遍體鱗傷的男人,他們一臉困頓地倚著籠子邊上的鐵欄杆躺著,那瘦骨嶙峋的身體上幾乎找不出一個完好的地方。
王一凡挾著湯米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隻見沙發上那個光頭大漢一陣快速的動作後,長出了一口氣,對著身後問了句:“大眼,怎麼去那麼久……”
他這猛然一回頭,竟然見到自己的老板湯米被一個滿身鮮血的年輕人挾持在身後。
驚得他立刻就暴跳起來,一隻手快速地伸向腰上別的手槍。
但王一凡的動作卻更快,就在這光頭大漢轉頭過來的一瞬間,他順勢將身前的湯米往前一送,拔出腰間的那隻伯萊塔92F手槍一陣猛射。
“砰砰砰砰”,一通暴風驟雨般的彈雨將湯米和那個光頭大漢打得滿身是洞,倒斃在地。
鐵籠子裏的兩個人嚇得哇哇大叫,王一凡衝到了光頭大漢的身旁,從他那條騷哄哄的大褲衩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走到籠子旁。
他用鑰匙打開了籠子上的大鐵鎖後低聲喊:“別怕,小紀,我是你大哥,王一凡!”
聽到耳邊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籠子裏的紀馳慢慢地睜大了眼睛。
昏暗的燈光下,他終於看清了眼前這有如神兵天降的年輕人,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哥王一凡。
那張飽受蹂躪和折磨的臉上落下了兩行渾濁的眼淚。
“王哥……”
王一凡來不及和他多說,就趕緊將他和另一個人拉了出來,在屋裏隨便找了幾套衣服給他們換上,這時紀馳才急切地問:“王哥,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來的?”
王一凡冷哼了一聲:“你還當我是你大哥?平時幹些走私進口車的勾當也就罷了,居然還跑到賭場裏借高利貸,害得香香差點沒急死過去……”
紀馳忙擺著手解釋:“大哥你誤會了,我這次純粹是被這個湯米陷害的。他騙我說這個溫州來的大老板賭技不精又出手大方,讓我出點本錢和他一起從這個大老板身上撈點錢,我一時財迷心竅才……”
“才被這個湯米將你們一起刮得一幹二淨對嗎?”王一凡沉著嗓子斥道。
他仔細地看了看紀馳旁邊的那個溫州大老板。
隻見這個五十來歲的微胖老頭雖然一直都一言不發,但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精明世故的商人氣質。
還沒等他多問一句,外麵的老魯就急匆匆地衝進來喊:“快走!MARCO的警車來了。”
果然,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密集的警笛聲,王一凡和老魯分別拉起紀馳和那個溫州老板,向著屋子外的跑車旁走去。
四個人剛剛上了車,兩輛深藍色的日產警車就已經呼嘯而至。他們用車上的高音喇叭大聲呼叫,試圖讓跑車裏的人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