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房內,那老者輕輕地在王一凡腿上的傷處撫按著,手法奇特、力度均勻,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卻始終是一片凝重。
王一凡輕輕地吐了口氣,有些喪氣地問:“你不用再確認了,我之前看了那麼多醫院……”
那老者搖了搖頭:“我擔心的不是你的傷勢,而是你的未來……”
“未來?”聽了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王一凡頓時大惑不解:“你說的是什麼未來?”
那老者抬起頭,蒼老威嚴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青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以前受到的那些特種訓練,學的都是些一擊必殺的強力殺招吧……”
聽了他的話,王一凡起初有些驚奇。
但轉念一想,澤瀉可能是陳光宗和他說的,就淡淡回答:“是的,以前這是我的職業,有什麼問題麼?”
那老者歎了口氣,有些憐憫地看了看王一凡:“知道麼?你這是職業病,槍傷和之後的感染,根本就不是你雙腿現在無法行動的根源所在,真正的原因是你過去欠下的債……”
聽了這些話,王一凡心裏的疑團更重了:“你說什麼欠債?我的腿不是因為什麼術後感染導致的?”
“根本不是!”那老者斬釘截鐵地回答,他頓了一頓,解釋道:“你的傷勢,表麵是因為槍傷引起的,實際上卻是你過去經過的特種訓練留下的反噬作用。特種訓練中的一擊必殺,實際上是將人的體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到頂峰,但這種練法,很傷身體……”
王一凡聽得入神,忙問:“究竟是如何傷身?這麼些年以來,我沒感到有什麼問題啊……”
那老者冷冷地搖了搖頭:“你現在自然是不會感到有什麼問題的。但是當你過了四十歲以後,整個身體的機能,會比正常人更快衰退,到了五、六十歲時,甚至可能就需要靠輪椅和柺棍的支撐,才能行動了……”
他看著王一凡還是將信將疑的樣子,繼續解釋道:“你知道泰拳麼?泰拳的練法和你接受到的特種訓練異曲同工,但你看練泰拳的人,有幾個能活到五十歲的?人的身體,畢竟不是機器,長年累月接受超負荷的訓練,遲早有一天要垮的……”
“那我的傷,還有沒有的治?”見那老者說得頭頭是道,王一凡的心裏立刻就湧起了一絲希望。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老者說完這一句以後,就不再說話了。
他讓王一凡仰麵朝天平躺在床上,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袱,從裏麵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膏藥貼,又從包袱裏拿出幾片樹葉,用口嚼碎了吐在膏藥貼的中心,跟著吐了口口水在上麵,手拿膏藥就要王一凡的腿上貼。
王一凡大驚,這老頭的架勢簡直和電視裏江湖賣大力丸和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一樣,尤其是從他口裏吐出的口水……
王一凡想想就覺得一陣惡心,雖然他的腿不能動了,但手上的功夫卻是如常。
他猛地起身,向著那老者的麵前用力一推,本以為一下子就能將這個貌不驚人的老頭子推開,卻不料這老頭不知用了個什麼手法,他隻覺胳膊上驟然如電擊般一陣麻痛,伸出去的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
那老者沉著嗓子喊了一聲:“趴下!”
猛地出左手在王一凡的肩膀上輕輕一按,他就老老實實地一頭倒下了。
這個看起來有些惡心的膏藥貼在了王一凡的傷處,那老者深深吸了口氣,雙手合十,用力對搓了半天,然後在他的傷處四周猛地揉按了起來。
王一凡的傷腿處先是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痛,原本麻木無知覺的腿上居然有了些反應,上麵的肌肉在老者的按摩下漸漸活動了起來,骨骼和關節處不斷地發出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