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愣了一愣,不過很快就恢複了一臉的笑容,他擺擺手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啦。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奉公守法的港島居民了,過去的事情不說也罷……”
正說著,這輛寶馬車開到了港島灣仔附近的一處民房外,猛然停了下來。
“王先生,我們已經到了……”阿豪下了車,走到後車門前,用力拉開車門。
王一凡走下車來,看著眼前這一棟似乎有二、三十曆史的十層小樓,不禁疑惑了起來:“我不是住酒店麼?怎麼是這裏……”
阿豪見他的麵色有些不對,忙笑著解釋起來:“王先生,港島現在的房價很貴啦!現在又是旅遊旺季,那些從大陸過來血拚的表叔、表嬸們,早就把所有的酒店都訂滿了。這裏是我的家,裏麵也還算整潔幹淨。最重要的是,這裏離項老大經常出沒的幾個地方都很近……”
“好吧,那我就住在這裏了……”一見他又要囉裏八嗦的亂噴一氣,王一凡立刻就伸手打住了他的話。
這座老樓裏破爛不堪,電梯還是那種帶鐵柵門式的老電梯,推上電梯門後,一陣難聞臭味就傳了過來。
阿豪帶著王一凡走到一處房門外,掏出鑰匙開了門,將他領進了房間。
“王先生,這裏還不錯吧?港島寸土寸金,就這麼處政府公屋,我都是申請了很久才拿到的。”
王一凡將手提箱放在了桌子上,四處打量了起來。
“你就住裏麵這個屋子,床鋪什麼的我已經給你收拾好了。衝涼的話,有二十四小時熱水供應。看電視的話,翡翠台、鳳凰台和TVB都可以看的。不過那個付費台的節目,是要另算的……”阿豪就像個婆娘般的說個不停。
王一凡看了看淩亂無比的房間,暗自歎了口氣,掏出錢包問道:“這裏你打算收我多少錢?”
阿豪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推了推手道:“我們都是江湖兒女啊,說什麼錢不錢的,談錢傷感情啊!”
王一凡卻毫不客氣的將幾張事先兌換好的千元大鈔硬塞到他的手裏,放下行李,四周打量了起來。
說實話,這裏的住宿條件比之前的平安酒店還要差,不過他這一趟主要目的是搞定項文盛,至於別的倒是其次。
他伸手拉開正對著大街的窗簾,指著外麵熙熙攘攘的密集人流問道:“豪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去找那個項文盛談判?”
“不著急啦,王先生。難得你這次來港島這一趟,購購物、逛逛街、拜拜大仙啊總是要的啦。我們港島,可是全球聞名的購物天堂啊……”
聽了他的囉嗦後,已經忍無可忍的王一凡,立刻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大聲怒吼道:“夠了!告訴你,我不是來這裏玩的!”
他的胳膊忽然被阿豪伸掌輕輕拍了一下,隻覺得手腕上一陣酥麻,大驚之下忙鬆開手來。
原來這個阿豪果然是真人不露相,王一凡認出剛才他的那一下輕拍,卻是詠春拳中有名的搓手。
看他臉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顯然是這門功夫中的好手,臉上神色的立刻就變得凝重起來。
剛剛露了一手的阿豪卻並沒有一絲驕傲的神色,反而愈發恭敬的對他說:“王先生,你千萬別激動嘛。既然權叔把這件事情交給了我,我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幫你做好的。不瞞你說,這個項老大剛剛才出國去了,至少要兩天後才會回到港島,你就耐心的在這裏等兩天吧……”
王一凡情知在這裏是人生地不熟,若是沒有阿豪的幫忙,隻怕自己寸步難行,隻得點點頭勉強同意了。
晚飯就是在樓下的茶餐廳吃的,港島的物價水平遠超江東,但遠遠看見王一凡大步走來,擺出的一副大陸豪客的氣派,茶餐廳裏的跑堂和老板頓時兩眼放光。
“這位老板,你要點什麼?是要東星、石斑、大蝦還是深井燒鵝啊?”
王一凡剛一伸手想接菜單,就聽見身後的阿豪急切喊道:“都不用了,那些大魚大肉太過油膩,不易消化。我看,還是來兩碗竹笙麵吧,另外再來兩杯凍鴛鴦。老弟啊,這裏我最熟悉了,聽我的,絕對沒錯!”
正自點頭哈腰的跑堂頓時就沒了興趣,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瞪了下阿豪,氣呼呼的閃回到了櫃台後。
雖說他有每人十元的茶水小費,但他收入的大頭,卻是和所點菜肴價格的高低成正比。
資本主義社會的優質服務,完全都是建立在相應的金錢回報上。
王一凡坐在茶餐廳裏,看著身邊這些港島的市井居民,自覺有些怪異。
他這一身明顯大陸人的打扮,頓時引來居民們一道道複雜且意味深長的目光來。
之前的大陸經濟很差,港島的居民見了從大陸過來的男女老少後,就會本能的把他們和那些偷渡客和大圈仔給聯係到一起。
對大陸來的男人,一般都會冠以表叔、表兄的稱號,女的則加上北姑之類的名頭。
但近幾十年來,大陸和港島的經濟發展此消彼長,日漸荷包鼓鼓的大陸豪客們紛紛南下港島,用一筆筆令人瞠目結舌的金錢,構築起了內地客的新形象。